第17章 渊巢照残(2/3)
光芒上,最终,烙在他紧握着师父冰冷手腕的那只手上!
“用你的混沌!用你师父留下的这缕‘焚天’火种!点燃它!把它……投进去!投进这怨魂的熔炉!投进渡鸦汲取力量的魂脉!”张太平的声音如同最后的战鼓,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让这囚笼里积累了万古的怨毒和痛苦……烧起来!让它反噬!让它……爆炸!”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林七夜脑中炸响!
用师父最后残存的灵魂火种……去点燃这亿万怨魂的囚笼?用师父仅存的、最后的馈赠,去引爆一场毁灭性的灵魂风暴?
这念头疯狂、残酷、亵渎!但……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的绝望!
渊瞳的感知下,那流淌的魂血脉络,那墙壁深处纠缠哀嚎的灵体,那扇门上冰冷俯视的鸦眼……一切都在这个疯狂的念头下被赋予了新的、充满毁灭可能的联系!混沌之力……焚天火种……怨魂熔炉……渡鸦本体核心……
可行!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混合着无尽悲恸与滔天怒火的战栗感席卷林七夜全身!左臂的混沌刀骨发出前所未有的亢奋嗡鸣,裂痕处的暗金光芒如同沸腾的熔岩,几乎要冲破皮肉的束缚!师父冰冷的身体,此刻仿佛传递来一种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灼热感,那是心脉深处那缕金红火种的共鸣!
“干!”没等林七夜做出回应,旁边的李毅飞猛地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他眼中的猩红光芒几乎要溢出眼眶,体内那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再也无法压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灰烬作战服的碎片被彻底震飞,裸露的上半身皮肤下,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蔓延,散发出灼热而暴戾的气息!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盯着门上那只冰冷的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混合着血沫的嘶吼声在怨魂回廊中回荡:
“弄死它!给师父报仇!烧!烧光这鬼地方!”
就在李毅飞这声充满凶戾的咆哮炸响的瞬间——
嗡!!!
整个怨魂回廊猛地一震!
回廊两侧墙壁上,那亿万张无声哀嚎的灵魂面孔,眼窝中的怨毒磷火骤然暴涨!脚下的魂血溪流流速瞬间加快,发出粘稠的汩汩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怨念如同被投入滚烫石头的沸水,瞬间剧烈翻腾、尖啸!一种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庞大意志,轰然降临!
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流淌着粘稠暗影的巨门,中央那只由纯粹暗影能量勾勒的乌鸦之眼,猛地亮了起来!
不再是之前冰冷漠然的幽光,而是一种深邃、粘稠、如同宇宙深渊般的黑暗光芒!那光芒仿佛拥有实体,如同墨汁般从鸦眼中流淌出来,瞬间覆盖了整扇巨门!门上流淌的粘稠黑暗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蠕动、聚集!
紧接着,一个低沉、宏大、仿佛由无数灵魂哀嚎混合叠加而成的共鸣声,直接在林七夜、张太平、李毅飞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这声音没有特定的方向,它充斥了整条回廊,填满了每一寸空间,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碾碎灵魂的重量和万古沉淀的冰冷:
“欢迎……”
声音如同巨大的磨盘,缓慢地碾压着三人的精神。
“……祭品们。
”
“祭品”二字落下的刹那!
轰!轰!轰!
回廊两侧,距离三人最近的三块巨大“魂砖”猛地向内塌陷、溶解!粘稠的黑色魂血如同喷泉般从中汹涌而出!魂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急速凝聚、塑形!
三个由纯粹魂血和高度凝练的怨念构成的“人形”瞬间成型!它们没有清晰的面孔,只有扭曲蠕动的黑暗轮廓,身体表面不断有痛苦的面孔浮现又湮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灵魂恶臭和纯粹的毁灭欲望!它们无声地尖啸着,带着浓烈的魂血腥风,如同三道撕裂黑暗的污浊闪电,分别扑向林七夜、张太平和李毅飞!魂血构成的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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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来得太快!太诡异!
“小心!”张太平瞳孔骤缩,厉声示警的同时,那只沾满鲜血的胖手猛地向前一按!嗡!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银色空间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凝结!
噗嗤!
魂血利爪狠狠抓在空间屏障上!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屏障剧烈颤抖,银光疯狂闪烁,表面瞬间被粘稠的魂血覆盖、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眼看就要崩溃!
“滚开!”李毅飞眼中猩红光芒爆射!面对扑来的魂血怨灵,他非但没有退避,反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体内那股被彻底激发的凶戾气息如同火山喷发,暗红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如同熔岩般亮起!他竟不闪不避,布满暗红纹路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悍然砸向扑来的魂血怨灵!
砰!!!
如同重锤砸在败革上!魂血怨灵被这蕴含狂暴凶兽之力的拳头狠狠砸中,整个扭曲的形体猛地向后一凹,发出无声的尖啸!大量粘稠的魂血从它“身体”上炸开!然而,那些飞溅的魂血并未消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李毅飞的拳头和手臂,疯狂地腐蚀、渗透!
“呃啊——!”李毅飞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手臂上被魂血沾染的地方瞬间冒出黑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坏死!更可怕的是,那魂血中蕴含的极致怨念如同毒针,狠狠扎入他的精神!他眼中的猩红光芒剧烈波动,浮现出一丝混乱和痛苦,体内狂暴的凶兽之力也随之一滞!
扑向林七夜的那道魂血怨灵速度最快!它扭曲的身体在空中拉出一道污浊的残影,魂血利爪直刺林七夜的心脏!速度快到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林七夜瞳孔收缩!渊瞳的预判让他捕捉到了攻击轨迹,但身体的剧痛和左臂混沌之力的狂暴反噬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躲闪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
嗡——!!!
一声低沉、清越、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的刀鸣,毫无征兆地在林七夜紧握的右手——那只死死攥着陈牧野冰冷手腕的手上——骤然响起!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焚尽一切决绝意志的金红色刀光,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骤然从陈牧野冰冷的心口迸射而出!
嗤啦!
金红刀光精准无比地斩在魂血怨灵刺来的利爪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轻响!那由高度凝练的怨念和魂血构成的利爪,在这缕微弱却蕴含着“焚天”本源的刀意面前,竟如同虚幻的泡影般,被瞬间斩断、净化!
“师父!”林七夜心神剧震!那缕金红刀光斩出后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右手手腕,一股微弱却无比温暖、无比坚定的力量瞬间传递过来,驱散了魂血怨灵带来的阴寒和侵蚀感!是师父!是师父那缕最后的灵魂火种,在守护他!
然而,这守护的代价显而易见!陈牧野心口那缕金红色的光芒,在迸发出这一刀后,骤然黯淡下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呃……”林七夜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
他不再犹豫!眼中所有的痛苦、悲伤、迟疑瞬间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最纯粹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杀意!
他猛地松开攥着师父手腕的右手,五指成爪,带着缠绕其上的那缕微弱金红刀意,狠狠抓向自己左臂那裂痕中疯狂跳动的混沌暗金光芒!
“给我……燃!!!”
嘶啦——!!!
如同将滚烫的烙铁插入冰水!又像是将点燃的火种投入沸腾的油锅!
当那缕蕴含着陈牧野最后意志与焚天本源的微弱金红刀意,被林七夜决绝地按入左臂混沌刀骨裂痕深处的瞬间——
轰隆——!!!!
林七夜整个左臂,仿佛变成了一颗被引爆的微型太阳!
狂暴、桀骜、充满原始毁灭气息的混沌暗金光芒,与那缕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焚尽一切决绝的金红火焰,发生了最直接、最猛烈的碰撞与……融合!
这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代表着某种“终极”力量的本源,在毁灭意志的催化下,发生的质变!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林七夜的左臂!他左臂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下的血肉、骨骼在强光中变得半透明!裂痕深处,不再是纯粹的暗金,而是燃烧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能焚毁虚空、重炼地火风水的——混沌之火!
那火焰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金色,核心却跳跃着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金红!火焰升腾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初开、万物崩灭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呃啊啊啊——!!!”林七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左臂传来的剧痛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整条手臂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神经都在被这新生的混沌之火反复灼烧、撕裂、重塑!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瞬间布满细密的血珠,又被手臂上升腾的高温瞬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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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怖的能量爆发和气息冲击,让扑向他的魂血怨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利哀嚎,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动作瞬间僵滞,扭曲的身体表面滋滋作响,竟开始蒸发、消散!
连回廊尽头那扇巨门上冰冷的鸦眼,其流淌的黑暗光芒都似乎猛地一滞!一种难以察觉的、名为“意外”的情绪波动,第一次清晰地透过那冰冷的目光传递出来!
“就是现在!”张太平厉啸一声,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硬生生承受着身前魂血怨灵的攻击,任由那粘稠的魂血利爪腐蚀着摇摇欲坠的空间屏障,鲜血从嘴角狂涌而出!他那只一直紧握着黑色方牌残片的手,猛地将其狠狠拍在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
噗!
黑色方牌残片直接嵌入了血肉之中!上面那颗仅存的、布满裂痕的绿晶石骤然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
“以‘守序’之名!洞悉!解析!锚定!”
张太平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每一个古老的音节都伴随着他生命本源的剧烈燃烧!他破碎的眼镜后,那双眼睛瞬间变成了纯粹的银色,无数细密到极致的空间法则符文如同瀑布般在他银色的瞳孔中疯狂流转、计算、推演!
嗡——!!!
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带着恐怖信息洪流的银色精神波纹,以他为中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精准制导的利箭,狠狠刺向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暗影之门!刺向门扉上那只冰冷的鸦眼!刺向门扉下方那些汇聚魂血的脉络节点!
他在用生命为燃料,强行发动“守序者”的核心能力——法则解析与弱点锚定!目标直指渡鸦本体核心的防御规则!
几乎在银色精神波纹刺中目标的刹那!
吼——!!!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猛地从回廊尽头那扇巨门之后传来!那声音并非人声,更像某种沉重巨物被强行拖拽移动的摩擦与震动!
轰隆!
紧闭的巨大暗影门扉,猛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并非光芒,而是更加深邃、更加粘稠的黑暗从中汹涌而出!
在那片翻涌的黑暗深处,一个高大、沉重、散发着浓郁死亡与金属冰冷气息的身影,缓缓地、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沉重的金属战靴踩在流淌着魂血的湿滑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哐!哐!”声,每一步都让整个回廊为之震动。
暗沉的、布满古老划痕与干涸暗红色血迹的重型板甲包裹着全身,样式古老而狰狞,肩甲如同倒竖的獠牙。
一顶完全覆盖头部的桶盔,只留下两道狭长的、闪烁着冰冷红光的目孔。
头盔的顶部,一根断裂的、染血的黑色鸦羽,如同耻辱的标记,斜斜地插在那里。
他手中拖着一柄巨大的、门板般的双手重剑。
剑身厚重无锋,呈现出一种吞噬光线的哑黑色,剑脊上铭刻着早已黯淡的符文。
剑刃拖过地面,在魂血浸染的石板上犁开深深的沟壑,发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