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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冰与火之歌4:列王的纷争(上)> 序幕

序幕(3/3)

子了。

    “请你扶着我。

    ”他对派洛斯说。

     克礼森安然返回居室后,便遣走年轻助手,跛着脚走上阳台,站在石像鬼间,凝视汪洋。

    萨拉多·桑恩手下的一艘战船正航经城堡,船壳条纹斑斓,划桨起落,穿破灰绿浪花,稳健前进。

    他目送它消失于陆岬后方,心想:若我的诸多恐惧也这么容易消失,那就好了。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最后竟要目睹如此悲剧吗? 作学士的一旦戴起颈链,便需放弃生儿育女的权利。

    然而克礼森却时常觉得自己像个父亲,自从怒海夺去史蒂芬公爵的性命后,劳勃、史坦尼斯和蓝礼……便像他的三个儿子,由他一手抚养长大。

    莫非他失职太甚,如今必须目睹儿子们自相残杀?他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能。

     问题的核心在于那名女子,不是赛丽丝夫人,是另外那个。

    下人们都不敢直呼其名,乃称她为“红袍女”。

    “我倒不怕,”克礼森对他的地狱犬雕像说,“就是她,梅丽珊卓。

    ”来自亚夏的梅丽珊卓是个女术士,是个缚影士,同时也是光之王拉赫洛的女祭司。

    拉赫洛乃圣焰之心,是影子与烈火的神。

    不,梅丽珊卓的种种疯狂行径绝不能散播到龙石岛之外。

     与晨间的明亮相较,他的房间此刻显得昏暗而阴沉。

    老人伸出颤抖的双手,燃起一根蜡烛,走到他位于通往鸦巢楼梯下的工作室里。

    各式药膏、药水和药材整齐罗列于架上,他从最上层一排由矮陶瓶所盛装的药粉后面找出一个与小指头差不多大小的靛蓝玻璃瓶,稍加摇晃,瓶内便传出声响。

    克礼森吹开表面灰尘,将瓶子拿回桌边。

    他瘫坐在椅子上,打开瓶盖,倒出内物。

    那是十来颗种子大小的结晶,滚过他原本正在阅读的羊皮纸。

    烛光照映之下,它们闪闪发亮,有如宝石,色泽深紫,让老学士觉得自己仿佛从没真正见识过这种颜色。

     喉际颈链越发沉重,他用小指指甲轻触其中一颗结晶。

    如此微小的东西,却有掌控生死的能力。

    结晶由某种植物制成,该植物只生长于半个世界外的玉海诸岛。

    叶片需经长期放置,随后浸泡于石灰水、糖汁以及某些产自盛夏群岛的珍贵香料中,之后丢弃叶片,在药水中加入灰烬,使其浓稠,然后静置结晶。

    其过程缓慢而艰难,所需配料价格昂贵,极难寻求。

    知道配方的仅包括里斯的炼金术士,布拉佛斯的“无面者”……以及他所属的学士组织,可这种东西是不能在学城之外讨论的。

    大家都知道学士颈链中的银片代表医疗之法——然而大家却往往假装忘记,懂得医疗之法的人,也同样懂得杀人之术。

     克礼森已不记得亚夏人如何称呼这种叶子,也不记得里斯毒剂师给这种结晶取的名字,他只知道它在学城里被命名为“扼死者”,将它放进酒里溶化后,会使饮者喉部肌肉剧烈缩紧,导致气管阻塞。

    据说受害者面部往往呈现出与结晶相同的紫色,与噎死的症状如出一辙。

     就在今天晚上,史坦尼斯公爵将宴请诸侯和他的夫人……以及亚夏的红袍女梅丽珊卓。

     我必须先休息,克礼森学士对自己说,天黑之后,我必须精力充沛,手不能颤抖,勇气不能衰退。

    此事虽然可怕,却是迫不得已。

    假如天上真有诸神,想必他们会原谅我的。

    近来他的睡眠状况很差,午睡片刻应该有助于回复体力,面对即将来临的磨难。

    他虚弱地走到床边,然而当他闭上双眼,却依旧见到彗星的炽烈红光,栩栩如生地在他的黑暗梦境中闪亮。

    就在他睡着前的一刻,他意识模糊地想:或许这是我的彗星,一个染血凶兆,预示着即将来临的谋杀……是的…… 待他醒来,天已全暗。

    他的卧房漆黑一片,他全身每个关节都隐隐作痛。

    克礼森头晕脑涨,勉力坐起,抓住拐杖,颤巍巍地下了床。

    都这么晚了,他心想,他们竟没通知我!每逢宴会,他都受邀参加,坐在盐罐旁,离史坦尼斯公爵很近。

    啊,公爵的脸浮现眼前,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他儿时的脸孔,那个永远站在冰冷阴影里,看着阳光照在哥哥身上的男孩。

    无论他做了些什么,劳勃永远抢先一步,而且做得更好。

    可怜的孩子……为了他,我一定要赶快行动。

     老学士在桌上找到结晶,将之从羊皮纸边拔起。

    克礼森没有传闻中里斯毒剂师爱用的空心戒指,但他宽松的长袍袖子里倒是缝了各式大小口袋。

    他将“扼死者”结晶藏进其中一个口袋,开门喊道:“派洛斯,你在哪里?”无人应答,他便拉高音量再喊,“派洛斯,快来帮我!”仍然没有回应。

    怪了,年轻学士的寝室就在螺旋梯的中间,一定听得到的。

     最后,克礼森只好叫唤仆人。

    “快点!”他吩咐他们,“我睡过头了。

    现在晚宴已经开始……酒也喝过了……怎么没叫醒我呢?”派洛斯学士到底怎么了?他实在不明白。

     他必须再一次穿越长廊。

    夜风锐利,充满海洋的气息,刮过高窗,传出低语。

    龙石岛城墙上火炬摇曳,城外的营地里篝火熊熊,仿如满天星星坠落凡尘。

    天际彗星依旧红光熠熠,其势恶毒。

    学士连忙安慰自己:以我的年纪和睿智,实在不该怕这种东西。

     通往大厅的门是一只石雕巨龙的大口。

    走到门外,他遣走仆人,决定独自进去,才不会显得虚弱。

    于是克礼森拄着拐杖,勉力爬上最后几级石阶,来到入口的龙牙下。

    两名守卫打开厚重的红门,噪音和强光顿时穿出,克礼森走进巨龙的庞然巨口。

     在刀叉碗盘的碰撞和席间的低声交谈中,他听见补丁脸正唱着:“……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牛铃响叮当。

    这正是他早上唱的那首可怕曲子。

    “影子来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下方的席位上坐满了骑士、弓箭手和佣兵队长,他们撕下大块黑面包沾鱼汤吃。

    任何可能破坏宴席格调的高声谈笑、恣意喧哗,在大厅里都找不到,因为史坦尼斯公爵不允许此种行径。

     克礼森朝高起的平台走去,那里是诸侯和国王的座位。

    他远远绕路避开补丁脸,可是弄臣跳舞摇铃正在兴头上,既没看到也没听见他靠近。

    结果补丁脸单脚站立,换脚的时候,一头栽到了克礼森身上,撞开他的手杖,两人连滚带爬跌在草席上。

    众人哄堂大笑,这无疑是一幅十分滑稽的景象。

     补丁脸半趴在他身上,那张五颜六色的小丑脸紧贴着他,头上的鹿角牛铃盔却没了踪影。

    “海底下你若跌倒,会往上掉!”他大声宣布,“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小丑咯咯笑着滚到一边,弹跳起身,然后跳了一小段舞。

     为表示风度,老学士露出虚弱的微笑,挣扎想起身,然而臀部剧痛不止,一时之间他真怕又把骨头给摔碎了。

    这时,有一双健壮的手伸到他两腋,扶他起来。

    “谢谢你,爵士先生。

    ”他嗫嚅着,转头想看看是哪位骑士伸出援手…… “老师傅,”说话的人是梅丽珊卓夫人,她声音低沉,有着玉海地区独特的悦耳口音。

    “您要小心啊。

    ”她一如往常,从头到脚全是红色,身上一件亮如明焰的滑丝长礼服,袖子很长,上衣有切口,露出里面颜色更深的血红衬衣。

    她的喉际有一条比任何学士颈链还要紧的红金项圈,嵌了一颗大红宝石。

     她的头发,也并非红发男人常呈现的橙色或草莓色,而是磨亮的深红铜色,在火炬照映下闪闪发亮。

    就连她的眼睛也是红色……但她的皮肤却白皙滑嫩,毫无瑕疵,好似鲜奶油;她的身形优雅苗条,高过多数骑士,胸部丰满,腰身纤细,一张心形脸蛋。

    男人的视线一旦停在她身上,便很难移走,即便老学士也不例外。

    许多人称赞她美丽,但其实她并不美丽。

    她血红,可怖,血红。

     “夫人……谢……谢谢你。

    ” “您年纪大了,走路可千万要当心。

    ”梅丽珊卓恭敬地说,“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 他知道这句话,那是她宗教里的一句祷词。

    没关系,我也有自己的信仰。

    “只有小孩子才怕黑。

    ”他对她说。

    另一边,补丁脸也继续唱起那首歌,“影子来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 “这可真奇了,”梅丽珊卓道,“你们一个是聪明的傻子,另一个却是愚蠢的智者。

    ”她弯下腰,捡起补丁脸掉落地面的头盔,扣在克礼森头上。

    锡桶滑下双耳,牛铃轻声作响。

    “学士先生,我看这顶王冠正好配得上您的颈链。

    ”她宣布。

    周围的人跟着哄笑不停。

     克礼森抿紧嘴唇,强忍怒火。

    她以为他年老力衰,一无是处,但在今晚结束以前,她就会见识到他的厉害。

    老归老,他可是个出身学城的学士。

    “我不需宝冠,只求真相。

    ”他告诉她,说着自头上摘下小丑盔。

     “世界上有些真相,旧镇里是没有教的。

    ”梅丽珊卓红衣一甩,转身走回高台餐桌,史坦尼斯国王夫妇便坐在那里。

    克礼森把鹿角锡桶盔还给补丁脸,随后跟上。

     派洛斯学士坐在他的位子上。

     老人不禁停下脚步,睁大眼睛。

    “派洛斯学士,”最后他终于开口,“你……你怎么没叫醒我?” “陛下要我让您休息,”派洛斯倒还知道脸红,“他说无须惊动您。

    ” 克礼森环顾四周,众多骑士、队长和诸侯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

    坏脾气的赛提加伯爵已经上了年纪,披风上缀有红榴石雕成的螃蟹。

    英俊的瓦列利安伯爵选择了海绿色的丝质上衣,装饰喉际的白金海马正与他一头亮金长发相衬。

    巴尔艾蒙伯爵是个肥胖的十四岁男孩,全身裹着层层紫天鹅绒衣服,镶有白海豹皮装饰。

    亚赛尔·佛罗伦爵士虽穿了狐皮大衣,仍旧不能改变他的平凡相貌。

    笃信七神的桑格拉斯伯爵脖颈、腕部和手上都戴了月长石。

    至于来自里斯的萨拉多·桑恩船长,则是一身大红缎子礼服和金饰珠宝。

    唯有戴佛斯爵士衣着俭朴,一件褐色上衣,绿羊毛披风。

    也唯有戴佛斯和他四目相交,眼带悲悯。

     “老头子,你病得太重,不中用了。

    ”这听起来像是史坦尼斯公爵的声音,但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从今以后,改由派洛斯学士来辅佐我。

    反正从你无法登上鸦巢那天起,信鸦早就交他管理。

    我可不想让你因为帮我做事而送命。

    ” 克礼森学士眨眨眼睛。

    史坦尼斯,国王陛下,我可怜的、郁郁寡欢的孩子,我始终没有得到的儿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难道你不知我有多么照顾你,为你而活着,难道你不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依旧对你疼爱有加吗?是的,对你疼爱有加,比对劳勃,甚至对蓝礼还要深,因为你最缺乏爱,你最需要我。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遵命,陛下。

    不过……不过我肚子很饿,可否请您给我一个位子?”让我坐在你身边,好好守着你…… 戴佛斯爵士从长凳上站起来,“陛下,如果学士愿意坐在我旁边,我会深感荣幸。

    ” “好吧。

    ”史坦尼斯公爵转过头去跟梅丽珊卓说话,她坐在他右边,是地位最高的贵宾。

    赛丽丝夫人坐在他左边,脸上闪过一抹耀眼但脆弱的笑容,好似她佩戴的首饰。

     距离太远了,克礼森看着戴佛斯爵士的位子,木然地想。

    前走私者和主桌中间隔了一半的诸侯。

    要把“扼死者”放进她的杯子,我必须靠近些,可该怎么做呢? 当老学士缓缓绕过桌子,朝戴佛斯·席渥斯走去时,补丁脸正在手舞足蹈。

    “在这儿咱们吃鱼!”弄臣把一条鳕鱼当权杖挥舞,开心地向大家宣布,“在海里面咱们被鱼吃!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戴佛斯爵士往长凳旁边挪动,空出位子来。

    “今晚我们都该穿上小丑服,”克礼森学士坐下时,他口气沉重地说,“因为我们即将去办的事,实在是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

    红袍女从她的火堆里预见了我军胜利,所以史坦尼斯不顾兵力差距,打算立刻出兵。

    恐怕还没等她闹完,我们就会见识补丁脸曾经经历的奇遇了——在海底。

    ” 克礼森把手伸进袖子取暖,隔着羊毛,感觉到结晶隆起的硬块。

    “史坦尼斯大人。

    ” 史坦尼斯从红袍女那边回过头,但赛丽丝夫人却抢先开口:“是史坦尼斯‘陛下’。

    学士先生,您太没分寸了。

    ” “他年纪大了,脑筋不清楚。

    ”国王没好气地说,“克礼森,怎么了?有话快说。

    ” “既然您决定渡海出征,还请您务必和史塔克大人及莱莎夫人同心协力……” “我绝不和他们为伍。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道。

     “正如光明绝不与黑暗为伍。

    ”赛丽丝夫人握住他的手。

     史坦尼斯点点头,“兰尼斯特家僭越为王,史塔克家意图窃取我半壁江山,舍弟则夺走于法归我所有的封地臣属。

    他们都是大逆不道的叛徒,皆为我的死敌。

    ” 我失去他了,克礼森绝望地想。

    如果他能想办法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接近梅丽珊卓……只需与她的酒杯短暂接触。

    “您是令兄劳勃合法的继承人,是七大王国真正的统治者,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他绝望地说,“即便如此,倘若孤军奋战,胜利终将无望。

    ” “谁说他孤军奋战?”赛丽丝夫人道,“光之王拉赫洛乃是圣焰之心,影子与烈火的真主,也是他最有力量的盟友。

    ” “迷信神灵太不可靠,”老人坚持,“何况该神在此毫无威能可言。

    ” “谁说的?”梅丽珊卓转过头,喉际的红宝石反射光芒,一时之间仿如彗星红光。

    “学士先生,您这样满口胡言,恐怕该再戴上那顶王冠才是哟。

    ” “没错,”赛丽丝夫人同意,“补丁脸的帽子很适合你,老头。

    快把它戴上,我命令你。

    ” “海底下没人戴帽子!”补丁脸说,“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史坦尼斯公爵的眼睛被浓眉的阴影所遮蔽,他嘴唇紧闭,下巴无声地蠕动。

    他生气的时候,总会这样磨牙。

    “傻子,”最后他咆哮道,“你听见我夫人的话了,快把你的帽子拿给克礼森。

    ” 不,老学士心想,这不是你,不是你的作风,你向来公正,虽然严厉却不至残忍,从来不会,你从不知道什么是嘲弄,就像你永远也不懂得欢笑。

     补丁脸跳着舞,靠过来,牛铃响个不停,喀啷啷、叮叮、喀呤喀啷喀呤喀啷。

    学士静静坐着,任由弄臣为他戴上鹿角桶。

    因为桶子重,克礼森禁不住低头,铃铛就叮当响起来。

    “我看啊,日后他若想发表意见,干脆也唱出来好了。

    ”赛丽丝夫人道。

     “女人,你不要得寸进尺!”史坦尼斯公爵说,“他是老人家,何况他跟了我半辈子。

    ” 梅丽珊卓夫人,LadyMelisandreofAsshai 我到死都会跟着您,我亲爱的大人,我可怜的、孤单寂寞的孩子,克礼森想着,突然有了主意。

    戴佛斯爵士的酒杯正在他面前,装了半杯的酸红酒。

    他从袖中摸出一颗结晶硬块,紧扣于拇指和食指之间,伸手去拿酒杯。

    我必须动作自然,流畅敏捷,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手,他暗自祈祷。

    总算诸神保佑,只一眨眼工夫,手中之物便消失不见。

    他的双手已多年没有如此稳健,这般流利了。

    只有戴佛斯瞧见了,但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他非常笃定。

    于是他手握酒杯,站起身来。

    “或许我真是老糊涂了。

    梅丽珊卓夫人,您可愿意同我喝一杯?让我们借此荣耀您的真主光之王,喝这一杯,向他的威能致敬,您说好么?” 红袍女打量着他,“好吧。

    ” 他可以感觉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离开长凳时,戴佛斯用那被史坦尼斯公爵削短的手指抓住他的袖子,“你这是做什么?”他悄声道。

     “我非这么做不可,”克礼森学士回答,“为了国家,更为了我们大人的灵魂。

    ”他甩开戴佛斯,一滴酒洒在草席上。

     她走下高台餐桌来会他,两人成为众目所集的焦点,但克礼森眼中只有她一个人:血红眼睛,血红长袍,血红宝石,还有那噘起淡淡微笑的血红嘴唇。

    她伸出手,握住他拿酒杯的指头,皮肤滚烫,像在发烧。

    “学士先生,把酒倒掉还来得及。

    ” “不,”他嘶哑地低语,“绝不。

    ” “也罢。

    ”于是来自亚夏的梅丽珊卓自他手中接过酒杯,仰头深吸一大口。

    当她将杯子还给他时,里面还剩小半杯。

    “该你了。

    ” 他的双手颤抖不止,但他强作镇定。

    学城的学士绝不能害怕。

    这酒尝起来很酸,喝完他松开手指,任由空杯落地碎裂。

    “大人,他在此依旧是有能的。

    ”那女人说,“圣火将保护信徒,涤尽一切邪恶。

    ”在她喉际,那颗血红宝石正闪闪发光。

     克礼森试图应答,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他努力想吸进空气,结果只咳出细得吓人的嘶声。

    他的脖子仿佛被钢铁般的手指紧紧勒住,最后他双脚瘫软,无力地跪下,但他仍旧摇着头,否认她,否认她的力量,否认她的魔法,否认她的神灵。

    鹿角上的牛铃纷纷脱落,傻子,傻子,傻子,而红袍女面带怜悯,看着他倒下。

    她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里,烛焰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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