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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冰与火之歌4:列王的纷争(上)> 席恩

席恩(3/3)

没错,”僧侣表示同意,“不过是来自我们的神,而非他们的诸神。

    那是一个燃烧中的火炬,与我族古时所持者无异。

    那是淹神自海中带来的火炬,预示着即将高涨的海潮。

    此刻我们自当集结船队,让刀剑和烈火降临人世,一如他过去所作所为。

    ” 席恩微微一笑,“完全同意。

    ” “对神而言,你的意见就如暴风中的一滴雨。

    ” 老头子,这滴雨有朝一日会成为一方霸主。

    席恩已经受够了叔叔的阴郁,于是他脚踢马刺,快步前驱,脸上挂着微笑。

     接近日落时分,他们抵达派克城下,城墙如一道黑石新月连缀两边峭壁,中间是城门楼,两边各有三座方形高塔。

    席恩仍旧能辨认出当年劳勃·拜拉席恩的投石机所炸出的伤痕。

    被毁的南塔业已重建,用了淡灰石材,尚未被地衣覆盖。

    当年劳勃便从这里攻破城堡,挥舞着手中战锤,跨越乱石和尸体,杀将进来,奈德·史塔克跟在他身旁。

    那时席恩远远从海中塔望着这一切,至今仍时时梦见火炬熊熊,听到城楼崩塌的轰然巨响。

     城门大开,生锈的铁闸早已升起,城墙上的卫兵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回家的席恩·葛雷乔伊。

     过了外围石墙,便是广达五十亩的陆岬,连亘海天。

    马厩和狗舍都位于此,还有一些外屋。

    成群猪羊各自挤在圈里,城里的狗则四处奔跑。

    南边是悬崖,以及通往主堡的宽阔石桥。

    席恩翻身下马,听见熟悉的浪涛拍岸声。

    一名马厩小厮过来牵走他的坐骑。

    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和几名农奴呆呆地望着他,但完全不见父亲踪影,也没有任何他儿时记忆里的人物。

    回家竟是碰上这样的场面,真是既黯然又辛酸啊,他心想。

     僧侣没有下马,“叔叔,您不留下来过夜,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我的任务是把你带来,现在你来了,我便要回去为淹神服务。

    ”伊伦·葛雷乔伊掉转马头,缓缓从铁闸门满是泥泞的尖刺之下穿过,骑了出去。

     一名身穿平凡灰布裙服的驼背老妪小心翼翼朝他走来,“大人,我奉命带您到房间休息。

    ” “谁的命令?” “是您父亲大人的命令,大人。

    ” 席恩脱下手套,“所以你还真认得我。

    为什么我父亲没有来迎接我?” “大人,他在海中塔里等您。

    请您先稍事休息。

    ” 我还嫌奈德·史塔克冷漠呢。

    “你又是谁?” “海莉亚,我为您父亲大人管理城堡。

    ” “总管是西拉斯才对吧?大家叫他‘臭嘴’。

    ”即便现在,席恩都还记得老头口中的酒臭。

     “大人,他五年前就死了。

    ” “魁伦学士呢?他人在哪儿?” “长眠于海底。

    现在照顾信鸦的是温达米尔。

    ” 我好像成了这里的陌生人啊,席恩心想,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就带我去房间吧,女人。

    ”他命令。

    她僵硬地鞠个躬,领着他穿过陆岬,走到桥边。

    这里总算和记忆中相符:老旧的石桥因浪花而滑溜,爬满地衣,脚下的怒涛有如凶猛巨兽,带着盐味的海风贴紧衣服。

     过去他想象自己回家的情景,脑中浮现的总是海中塔里他以前那间舒适卧房,没想到老妇却带他进了“血堡”。

    这里的厅堂较为宽敞,装潢也较佳,但还是一样湿冷。

    分给席恩的套房屋顶极高,竟因阴暗的关系看不到天花板,里面寒气袭人。

    倘若他不知“血堡”正因这组套房而得名,对此的印象可能会好些。

    千年以前,某个河流王所有的儿子全部在此惨遭屠杀,他们熟睡时被活活砍成碎片,再送回大陆给他们父亲。

     至于葛雷乔伊家的人,虽从未在自家城中遭他人谋害,但兄弟阋墙是常有的事,好在他的哥哥们全都死了。

    他嫌恶地环顾四周,并非因为怕鬼,只因墙上的壁毡长满青霉,床垫凹陷、闻起来有霉味,灯心草席则老旧而开裂。

    这些房间已有多年不曾使用,透着彻骨的湿意。

    “给我弄缸热水,赶紧给炉子生火。

    ”他吩咐老妪,“记得把其他房间的火盆也点燃,多少能驱走些寒意。

    还有,看在诸神的分上,赶快找个人把这些破草席都清掉。

    ” “是,大人,就照您的意思。

    ”她连忙逃走。

     过了一会,他们果真照他的要求弄来热水。

    虽然水温不高,很快就变凉了,而且还是海水,但洗去旅途风尘已然足够。

    他一边看着两名奴工燃起火盆,一边脱去沾满尘土的衣裳,准备换装去见父亲。

    他挑了柔韧的黑皮靴,银灰色的羊毛软裤,胸前绣有葛雷乔伊家金色海怪的黑天鹅绒外衣,又在脖子上戴了一串细金链,腰间系上一条漂白的皮带,再配上一把短刀和黑金剑鞘的长剑。

    他抽出短刀,用拇指测试刀锋,又从腰袋里拿出磨刀石擦了几下。

    他对自己保养武器的习惯颇感自豪。

    “在我回来以前,把房间弄暖和,铺好新席。

    ”他取出一双有金线涡形装饰的黑丝手套戴上,同时警告奴工。

     席恩经由一条封顶石砌走廊回到主堡,脚步回音应着下方不休的怒涛。

    海中塔位于一座歪曲的海柱上,欲达该处,需经三座桥梁,且一桥比一桥窄。

    最后一座桥仅以木材与绳索做成,在海风吹拂下摇晃不止,仿若活物。

    席恩才走到一半,心便似跳了出来。

    遥远的下方恶浪袭岸,激起层层水花。

    小时候他可以快步跑过此桥,即使夜半时分也行。

    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他的怀疑悄声说,成年人则不然。

     门是灰色的木料,上面镶了铁钉。

    席恩发觉它从内拴上,便握拳敲门,谁知木屑竟刺穿手套,扎得他忍不住咒骂。

    木头潮湿长霉,铁钉早已锈蚀。

     过了半晌,有个身穿黑铁胸甲和圆形头盔的卫兵开了门,“你就是那个儿子?” “滚开,否则要你好看!”那人往旁边站开。

    席恩爬上蜿蜒的楼梯来到塔顶,发现父亲正坐在火盆边,身穿发霉的海豹皮连身长袍,从下巴到脚都包在里面。

    铁岛之王听见石阶上的脚步声,便抬头看他唯一在世的儿子。

    他比席恩印象中要渺小得多,瘦削不堪。

    巴隆·葛雷乔伊一向很瘦,如今更仿佛被神灵放进大锅,煮干了全身每一寸肌肉,仅余肤发。

    他体瘦如柴,一副硬骨架,而那张脸简直就像用燧石凿出,唯独一双黑眼十分锐利。

    父亲的头发历经岁月和海风摧残,成了冬日大海的灰色,其间缀了几朵白浪,未经扎理,垂过肩头。

     “九年了?”最后巴隆大王开口。

     “十年。

    ”席恩回答,脱下被刺破的手套。

     “你被他们带走时是个孩子,”父亲说,“现在呢?” “我已长大成人,”席恩答道,“我是您的亲生骨肉,也是您的继承人。

    ” 巴隆大王哼了一声,“这我可不敢确定。

    ” “我会让您确定。

    ”席恩向他保证。

     “你说十年?史塔克那家伙养你的时间和我一样长,你现在更成了他的使节。

    ” “不。

    ”席恩道,“艾德大人已死,他被兰尼斯特家的太后斩首示众。

    ” “史塔克和那个砸破我城墙的劳勃,他们两个都死了。

    我发过誓一定要亲眼见他们进坟墓,现在果真如愿以偿。

    ”他皱起眉头,“可遇上湿冷天气,我的关节还是会痛,和他们在世时没两样。

    所以到头来这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席恩走上前,“我带来一封信——” “是奈德·史塔克教你穿成这样?”父亲眯起眼睛,打断他的话,“他喜欢你穿天鹅绒和丝衣服,当他的乖女儿?” 席恩只觉血气上涌,“我才不是他女儿!您不喜欢我的衣服,我换就是。

    ” “非换不可。

    ”巴隆大王甩开皮袍,站起身来。

    他没有席恩印象中那么高。

    “你脖子上戴的东西——用金子还是用铁换来?” 席恩摸摸金链,他竟然忘了。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啊……依照古道,女人可以花钱买装饰品打扮自己,然而战士所穿戴的饰品,必得从自己杀死的敌人身上夺来,所谓“付铁钱”是也。

     “席恩,你脸红得跟闺女一样。

    我再问你一遍:你付的是金子,还是铁钱?” “是金子。

    ”席恩坦承。

     父亲伸手抓住项链猛力一扯,差点没把席恩的脖子扭断,幸好链子先掉。

    “我女儿的爱人是把斧头,”巴隆大王说,“我绝不准我儿子打扮得跟个婊子似的!”他把项链丢进火盆,断链滑入燃烧的炭火。

    “果不出我所料,青绿之地上你养尊处优,史塔克家把你变成跟他们一个样!” “你错了,奈德·史塔克是囚禁我的狱卒,而我体内仍然流着海盐与钢铁的血脉。

    ” 巴隆转过身,伸手到火盆上取暖。

    “话虽如此,史塔克家那小鬼可把你当成训练有素的信鸦,乖乖带着他的小纸条来见我。

    ” “这绝非什么纸条,”席恩道,“他开的条件是我提议的!” “这么说来,小狼很听你话,是不是?”巴隆大王似乎颇觉有趣。

     “没错,他听我的。

    我和他一起打猎,一起练剑,一起吃饭,一起打仗,我已经赢得了他的信赖,他把我当作哥哥一样,他——” “住口!”父亲指着他的脸,“不准你在这里,在派克城中,在我的面前说你是他‘哥哥’,你真正的哥哥就是被这个人的父亲杀的,难道你忘了你的亲哥哥罗德利克和马伦?” “我什么也没忘。

    ”老实讲,哥哥根本不是奈德·史塔克所杀。

    罗德利克在海疆城死在杰森·梅利斯特伯爵手里,马伦则葬身于崩塌的南塔之中……不过倘若命运使他们碰上史塔克,想必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杀了他们吧。

    “哥哥们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席恩坚持,他当然记得罗德利克酒后赏他的耳光,以及马伦恶毒的嘲弄和无休无止的谎言。

    “我同时还记得,我的父亲原本是个国王。

    ”他拿出罗柏的信,向前一推。

    “信在这里……陛下,请您过目。

    ” 巴隆大王揭去封蜡,展开羊皮纸,那双黑眼来回扫视。

    “所以这小鬼想要再给我一顶王冠,”他说,“只要我帮他除掉敌人。

    ”他的薄唇露出一抹微笑。

     “罗柏现下正准备攻打金牙城,”席恩道,“攻陷之后,他只需一天时间便可穿越丘陵。

    泰温大人的军队目前驻于赫伦堡,完全与西部隔绝,弑君者则被关在奔流城。

    西境只剩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和他那群刚募集的新兵与罗柏作对。

    史戴佛爵士会将兵力部署在罗柏和兰尼斯港之间,也就是说,我们若从海上进犯,兰尼斯港将无力反抗。

    倘若神灵眷顾,我们很可能在兰尼斯特军尚未发觉前便拿下凯岩城。

    ” 巴隆大王哼了一声,“从没人能攻陷凯岩城。

    ” “除了我们。

    ”席恩微笑道。

    多么美妙! 可惜父亲没笑,“罗柏·史塔克让你回来就为了这个?要你说服我同意他的计划?” “这是我的计划,不是罗柏的。

    ”席恩骄傲地说。

    没错,接下来的胜利也会是我的,还有最后的王冠。

    “如果您同意,我将亲自领军。

    待我军自兰尼斯特手中拿下凯岩城,请您将之赐给我作为奖赏,我将在那里建立根据地。

    ”有了凯岩城,他便能吞并兰尼斯港和西部富庶的黄金领地,那将是葛雷乔伊家族从未有过的财富与荣耀。

     “就凭这几个字,你的胃口倒不小。

    ”父亲又把信读过一遍,“这狼崽子可没提奖赏的事,他只说你代表他,要我乖乖听话,派出舰队和大军为他作战,然后给我一顶王冠。

    ”他抬起燧石般的眼睛,直视儿子。

    “他会‘给’我一顶王冠。

    ”他复诵一遍,语气尖锐了许多。

     “那只是措辞不佳,实际上——” “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

    那小鬼要‘给’我一顶王冠,既然是给的,就可以再收回去。

    ”巴隆公爵手一挥,把信丢进火盆,正好落在项链上。

    羊皮纸四角卷起,发黑,起火燃烧。

     席恩简直不敢相信,“你疯了吗?” 父亲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注意你的言辞。

    这里可不是临冬城,我也不是罗柏那小毛头,你没资格对我这样说话。

    我是派克岛掠夺者之首,海盐王与磐岩王,海风之子,我不需任何人施舍王冠,我付出铁钱,亲自夺取,就和五千年前的‘血手’乌伦一样。

    ” 席恩后退几步,远离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口吻。

    “那你就去拿吧!”他吼道,脸颊隐隐作痛。

    “你就自封铁岛之王吧,没人会理睬你……等战争结束,胜利者只会看到一个头戴木冠的蠢老头,傻笑着站在海边!” 巴隆大王哈哈大笑:“不错,起码你不是懦夫,同样地我也不蠢。

    你以为我召集舰队是为了好看?我打算用刀剑与烈焰打出一片江山……但不是从西部,更不能照着小鬼国王罗柏的意思。

    凯岩城太坚固,何况泰温大人精明无比。

    对,我们是可能攻下兰尼斯港,但绝对守不住。

    我属意的是另一颗果实……或许没那么甜,可一样成熟番透,高挂枝头,无人摘采。

    ” 是哪里呢?席恩刚想开口,却蓦然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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