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3)
着两个丫鬟。
丫鬟进浴房放下洗漱用物,离开后,玉梨拧帕子洗脸。
喜云在一旁低声问,“夫人身体可有不舒服,我去让人买些药。
”
玉梨顿了顿,“还好。
”
是有些异样,但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
谢尧怎么这么会……
玉梨打住念想,用帕子盖着脸,过了一会儿才揭开。
喜云看到她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心下明了,昨晚是甜蜜的夫妻同房。
喜云也很高兴,帮她搭配了舒适的衣裙,玉梨换衣裳时,看得见她周身皮肤光滑白净,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痕迹。
看来谢公子虽然残忍可怕,但对玉梨是真的体贴。
玉梨用了早饭,门外忽然来了几个护卫,没有进来,手上捧着些什么,看起来是来送东西的。
静羽带人去接进来,“夫人,是公子的用物。
”
玉梨看到了,是他的衣裳,还有洗漱用物,几个盒子,他大概以后都要住在明月居了。
“放进来吧。
”玉梨道。
东西放在了屋里,玉梨就让她们下去了,她亲手来安置。
把他的衣服放在侧厅,她的衣服太多,足足三个衣柜,她收拾了一下,给他空出小半个衣柜,刚好能放下。
洗漱用物放在了浴房,和她的挨在一起。
几个盒子有两个上了锁,她全都没有打开看,放在了她的妆奁旁边,等他回来自己收放。
全书最大的矛盾跨过,没有了可虐的点,往后就是正常夫妻生活了。
玉梨看着搭在一处的两张帕子。
好像也还不错呢。
昨天下了雨,今天天气凉爽,看来最热的盛夏已经过去了。
天气舒爽,玉梨去厨房挑选了几样新鲜的食材,打算下厨给谢尧做些他爱吃的菜。
安排好了之后去逗雪咪玩。
昨晚谢尧一直在屋里,雪咪戒备了大半夜,现在正在睡觉。
“小懒猫,这么能睡呢。
”玉梨想可能是天气凉爽,雪咪睡得舒服,也就没有强拉它起来陪她玩。
没一会儿,有丫鬟送来鲜花。
玉梨欣然收下,放在插瓶里,看着花儿时而勾起唇角笑。
皇宫政事堂。
寻常的内阁议事,堂中坐着三位同中书门下,一位尚书令,是谢尧提拔不久的股肱大臣。
短短半年,摄政王已经彻底理顺了朝局,先前的大清洗拔除了旧的门阀阶层,现在在位的,都是得力的寒门,虽然血腥的手段下,这些人对他的畏惧多于忠诚,但都在其位尽心尽力。
眼下朝局焕然一新,生机勃勃,诸位内阁辅臣都锐意进取,将多年来存于心中无法施展的新政一一讲来。
通常情况下,摄政王都会听取,就算有同僚反驳,他也会授权试行,待实践出来再斟酌实施。
是以每天都有数不尽的政事等他决断。
今日也不例外,四位内阁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刻,在内侍换上第二盏茶的空隙,四人才惊觉,今日摄政王一句话都还没说。
四人不约而同看去,摄政王手执毛笔,目光落在奏报上,但没有动,好像在出神。
还是深沉莫测看不透心思,但,怎么好像嘴角有些笑意。
他抬眼扫过众人,“继续。
”
四人忙放下茶杯。
摄政王分明还是威严迫人,方才几人谈到了北境胡族扰边,他怎会在这个时候笑。
议论声又起,谢尧没再出神,专心理政。
政事堂议事完,谢尧回了御书房,六岁的小皇帝已在等候。
小皇帝朝他拱手行礼,唤他:“亚父。
”
谢尧不应,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
小皇帝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旁的太傅也有些不安。
谢尧每日会例行抽查小皇帝的功课,若是没有按照既定的计划学好,小皇帝会受处罚,太傅自然也会被牵连。
而昨日学的诗文有些长,小皇帝还没背熟,要是等会儿背得磕巴了,恐怕又要挨罚,虽然是罚面壁,但对一个皇帝来说,未免太过耻辱了。
小皇帝知道旁人会笑话,比受皮肉之苦还难受。
“开始吧。
”谢尧坐在案后,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弱声开口,“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小小的孩子穿着繁复的龙袍,站在房中,捏着手时紧时松,最终还是磕巴了好几次,倒数第二句停顿了许久。
“百川东到海。
”谢尧提醒道。
往常这个时候,他会让他不必背了,去面壁,直到背下。
但今日他提醒过后,没有立刻罚他。
经他提醒,小皇帝想起了后文,顺畅背完了。
谢尧淡淡嗯了一声:“继续。
”
接下来是习字,小皇帝很有信心,把昨天学的都准确写了出来。
谢尧扫了一眼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不予置评。
放下纸张,道,“从今日起每日安排陛下一个时辰,任他玩耍。
”
太傅顿了顿,小皇帝却有些雀跃,欢快地向谢尧拜谢,“谢过亚父。
”
谢尧叫起,没再说什么。
太傅抬头,见他神情寻常,但看起来多了丝人味儿,不像先前那样阴沉莫测。
摄政王给小皇帝安排的课业不算很重,但小皇帝学得不好,他还定要每日检查,太傅常提心吊胆。
现在好了,摄政王终于不装了。
既然迟早要废掉他的,还如此较真地让他学来做什么呢?
君心不可测,尤其是这位的,太傅也行礼退下了。
小皇帝退下后,侍人才来禀:“禀王爷,诸新科进士郎君已到齐。
”
谢尧面色未改,移驾含元殿。
这届恩科借由新帝登基而开,但天下人都知道如今新朝是摄政王主政。
先前殿试时只见幼帝不见摄政王,三百进士还心怀疑虑,唯恐做了政治牺牲品,此时终于见到摄政王真颜,也少有人在意幼帝没有在场,悬着的心都落到了实处。
先前已经有礼官解释说幼帝身体抱恙,由摄政王来替陛下为新科进士举行封礼。
摄政王坐在龙榻之侧,诸人不敢直视其颜,礼官唱出贺词,众人叩拜之后,由吏部侍郎宣布诸人官职。
因是朝廷急缺,这场恩科的进士全都破格授了要职。
不少人当场喜极而泣,上前谢恩时,对摄政王感激涕零,但在看见他的面容时,都收起了情绪。
无他,摄政王比那幼帝威严多了,他目光深邃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稍有不稳重的表现,都恐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仕途。
三位鼎甲排在最后,榜眼和探花授予了京城治下的县令之职,总领一县大小事务,很艰难,但若有才干,很快就能脱颖而出。
两人郑重谢恩。
之后是状元,宣读之后,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梅状元也是县令之职,只不过远在西北边境,距离京城千余里,即使再有政绩,也难以传到京城。
梅状元对此却神情僵硬,对此反应平平,垂首趋步上前谢恩,只不过在抬首的一瞬间僵住了,原本就苍白憔悴的脸顿时血色全无。
他看清了,上首睨视着他的摄政王,赫然正是昨日见过的玉梨的夫君。
玉梨的夫君姓谢,摄政王也姓谢。
这些日子以来听说的摄政王的事迹潮水般涌来。
摄政王出自望族谢氏,年少时寄养在佛寺,后归家时已是名动京城的少年将军,在太子和信王夺嫡时,先随太子,后转信王,两年前平定西戎,驻守凉州,去岁年底太子和信王水火不容,忽而打着勤王的旗号挥军东来。
进中原以后,其余诸镇也趁朝局不稳蠢蠢欲动,成了不小的气候,然而在碰上他的神武军后,溃败如山倒。
神武军进京,不几日控制了皇宫,当晚太子和信王接连薨逝,之后先帝下旨封他摄政王,再也没有露面,他得了至高权力,立刻借杀尽太子和信王二者党羽,连曾经太子党心腹的谢氏也没放过。
门阀老臣不服,叱骂他乱臣贼子,他将人捉拿下狱。
然后是皇子们离奇死亡,只剩下一五岁的地位低微的小皇子。
陛下驾崩,幼帝登基,权贵老臣被杀,大肆提拔寒门,广开恩科。
梅卿还记得,玉梨和谢公子成婚那日,正是先皇驾崩当日。
怎么可能是摄政王呢。
梅卿抬起僵硬的脖子,再次看向摄政王。
谢尧垂首看着他,如神祇垂视蜉蝣,他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梅卿心头一震,这笑与那日玉梨夫君的气质别无二致。
可是,门阀世家嫡公子,诡谲政斗中的胜利者,怎会与遥远溪合县的伞匠之女有关联呢。
梅卿跪着许久未动,侍人生怕他因不满官职对摄政王大不敬,暗中提点。
梅卿反应过来,失魂落魄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少顷,摄政王起身,上前到丹陛之上对他们训话。
“服官伊始,正尔等展布经纶,酬报君亲之时。
诸君当思一命之荣,皆出朝廷之特简,寸禄之养,悉关黎庶之脂膏。
望诸君,秉忠贞而事君,持慎廉以律己,勤政事以安民。
”
先前听说摄政王少年将军出身,本以为没有多少文墨,没想到谈吐不凡,果真有帝王之姿。
众进士跪拜谢恩。
之后是琼林宴,摄政王提前说了不会参宴,诸位又是松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出了含元殿,梅卿的脸色仍旧苍白。
有人说摄政王不近女色,无妻无妾,独居皇宫。
玉梨无名无分,与外室无异。
他和玉梨之于摄政王便如蚍蜉与象。
玉梨急于与他撇清关系,是迫于摄政王的控制,也是为保住他的命。
梅卿想笑,苦涩填满肺腑,嘴角似有千钧。
他该恨的,可是,在摄政王之前,他为求上榜,四处求人行卷,受尽屈辱不得,是摄政王给了他进士及第的机会。
谢尧不去琼林宴,命人督促新科进士明日即赴任。
又在御书房处理了些略紧急的奏折,到最后终究是看不进去,但日头还早。
数着时辰,打算再过两刻钟就走,松鹤忽然来报。
“那对夫妇已上门,王妃准备见他们。
”
谢尧没有忘记整治宋家三口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今日他们上门,不敢惹玉梨半点不快。
谢尧嗯了一声,放下笔,立刻起身,“现在就回去。
”
宋家的人又来了,玉梨不想见他们,但丫鬟来传话,说他们在府外守着一直不走。
玉梨觉得仿佛被人讹上了,不遂他们的愿,他们一直不走,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