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3/3)
虞绾音叹气,“就是风险也大,毕竟动的是根基,迁都路上怕是困难重重。
”
青颂心下有些悲凉,“我瞧后院都有人收拾东西要跑了。
”
“若是他们能有好去处,走就走了。
”虞绾音觉得眼下把人都拴在他们这里,很没有道理,“我又不能把他们都带走,带走的也不能保证跟着我就一定安全。
”
虞绾音说着看向青颂,“你要跟着我吗?”
“自然。
”青颂理所当然道,“夫人在哪我在哪。
”
虞绾音无法给她过多的承诺,她能做到的只有,“那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
迁都的日程定得很快,准备的时间不过七日。
正巧台阁烧了,王宫里面需要带的东西也省了许多。
就是姜王总要挑挑拣拣他心爱的金银财宝。
虞绾音将这些事情听下来,也是一阵唏嘘。
没有台阁文书,迁进新都后,其实就是一个全新的政权重建。
姜王还惦记着那点金银,真的重建起来,说不准连王都要换了。
虞绾音没太多东西要收拾,迁都等同于逃难,轻简些最好。
其他的东西,她就只收拾了姨娘和阿姊给她送的信。
这十几年来所有的信件。
天色将晚,楚御从屋外进来刚巧看见她在收拾东西。
他问着,“有什么需要带的?”
“没什么了。
”虞绾音将盒子扣好,“我的东西不多,剩下的你安排就好。
”
楚御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盒子上,“这是……”
虞绾音简单解释着,“这是我家中姨娘送来的书信。
”
楚御思量片刻,“你只带这些?”
虞绾音点头,“这些是要紧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
其他的都无所谓。
楚御眼帘低垂,缓久才道,“给夫人收起来。
”
青颂答应着,帮虞绾音收好。
楚御抬眼看她。
虞绾音敏锐地嗅到了些许危险气。
她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他,细想方才的对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异样。
总不能是因为那些信。
虞绾音试图转移话题缓和氛围,“你用晚膳了吗,不然我去……”
她刚要绕开他往外走,手臂被他顺势握住。
楚御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你……什么?”
男人修长指骨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滑到腕骨。
那轻柔如羽毛的触感顷刻间就顺着小臂遍布四肢百骸,“我要紧吗?”
还真是因为那些信。
虞绾音压住那阵异样,“你是我夫婿,如何不要紧?”
楚御捏着她手腕,朝她走过去,鬼魅一般诱哄,“那杳杳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虞绾音被逼到婚床鸾榻边,跌坐在寝被上。
薄衫从雪肩滑落。
屋内纱帐散落,烛影震颤后尽数熄灭。
夏末晚风还是闷闷的,混合着潮湿的水汽。
深夜一声闷雷过后,楚御从回廊踏进书房。
伍洲看见他又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吓了一跳,“相爷,这伤口怎么又崩开了?”
楚御仿佛感觉不到疼,那温情眼眸仿佛能滴出水,“无碍。
”
如何能无碍。
一连多次,这可是夏日。
弄不好伤口会加重。
伍洲赶忙去拿处理伤口的药箱。
次日虞绾音晨起用膳期间便听闻,楚御昨夜起了热症。
这热症来势汹汹,不过早上就高热昏迷。
眼下迁都在即,所有人都指着相爷安排。
他这一病,原本还算平静地相府都开始动荡起来。
虞绾音心想,楚御此番生病,十有八九跟昨晚有关。
昨晚事后楚御没留在卧房休息,直接去了书房。
她最清楚这种时候容易生病。
不知他有没有淋雨。
虞绾音正想着,窗外传来下人担忧地议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相爷怎的忽然就病了。
”
“相爷这阵子脚不沾地,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
“但过几日就要启程了,这可怎么是好,该不会真是天要亡我郢州。
”
虞绾音放下手中补膳,“扶我去看看相爷。
”
青颂答应着将虞绾音从榻边扶起。
外面雨势未停,连绵不绝地敲打在砖瓦屋檐上。
虞绾音顺着回廊走到书房。
书房中下人来来往往。
府医见到虞绾音连忙行礼,“夫人。
”
虞绾音示意他不必多礼,一进屋子,就看到楚御半边衣衫大开。
肩侧缠着布帛,上面洇出艳红的血色。
虞绾音很是意外,“相爷何时受的伤?”
府医恭声回禀,“有几日了。
”
“有几日?”虞绾音难以置信,“可我……”
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相爷怕夫人担心,便一直没与夫人说。
但是这伤口一连多日反复被撕裂,加上夏暑阴雨,反倒是养坏了身子。
”
伤口撕裂定是昨晚的事了。
只是昨晚他一直从后面……
虞绾音别开视线,萌生出些许愧疚,“那眼下境况如何?”
“这次是真得静养,不可提重物不可乱动,若是能稳定三五日就好说。
”
三五日。
那都要启程了。
虞绾音与府医道了声谢,府医留下药方叮嘱了两句便离开。
她看向伍洲,“相爷是因何受伤?”
伍洲看着眼下情况,坦白道,“是前日相爷在城外发现了一伙贼人,两相交战受的伤。
”
“什么贼人?”
伍洲踟蹰着,隐瞒了部分事实,“不清楚来历,但是我们出城就有埋伏。
”
“次日,那边关就来了破关的消息。
”
这两件事情相距太近。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原本外敌入侵就迫在眉睫,上安城门口就有贼人进攻,这对于上安的局势很不利。
虞绾音问着,“他们还在城外吗?”
若是迁都启程了还在城外,难说会不会对迁都队伍和百姓造成威胁。
还未启程就都折损在城外。
那北蚩入境,都是活靶子。
伍洲解释,“原本是说今日开始巡察城郊清路,看看他们有没有离开。
”
虞绾音知道这件事的要紧之处,她转头叫青颂,“去把我那盒紫珍珠拿来。
”
青颂不知怎么的要取珠子,但虞绾音既然这般说了,她便乖乖去取。
虞绾音叮嘱伍洲,“相爷原本的计划不能拖,拖了后患无穷,你们照旧去巡察城郊清路。
”
“对了,他们是北蚩人还是中原人。
”
“中原人,”伍洲补充着,“但是他们下手凶狠,武力和火力颇强,看起来是与相爷有些仇怨。
”
虞绾音考量着,“多大的仇怨?能否商议休战,先应外敌?”
“不死不休的仇怨,怕是容不得商议。
”
虞绾音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麻烦。
她虽是知道楚御有许多仇家,可眼下这上安城中数千上万的性命都依仗楚御。
包括她。
当下时刻要保证这么多人的安危,她的立场就必须在楚御这里,“既然不死不休,那死休即可。
”
“他们在意什么,就容易因为什么受制。
”
“既然是在意仇怨,就遣一个人偶乔装相爷,引入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