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贺岁(2/3)
司中,又是绝对安全之地……”
禹王台下的驱魔司,自宋开国后便设下结界,哪怕皇帝亲自前来,也带不得随从。
赵桓贵为储君,只得独自进入,可见其严密,只要项弦与萧琨不放人,这里没有人能硬闯,更无人能偷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殿下请但言不妨。
”萧琨淡淡道,显然很有大驱魔师与皇室平起平坐的风度。
赵桓看着乌英纵端上来的茶,手指有节奏地在案上轻敲,沉吟片刻,项弦与萧琨俱默契地等待着他开口。
“在提出这个不情之请以前,我想再听一次天命之匣的预言,”赵桓终于开口道,“上一次未曾听得真切,还请两位为我解惑。
”
项弦说:“当时萧琨正好也在场,换句话说,我们俩是唯二听见这预言的人。
”
萧琨示意项弦说就是,项弦便将预言朝赵桓重复了一次。
数月前赵佶大怒将项弦收监,驱魔司副使一夜间从牢中消失后,赵桓已找过在场的所有人一再盘问,拼凑起了经过,却终究不似当下听当事人转述来得清楚。
“第三个问题呢?”赵桓神色凝重,倾身问。
每个人听到时,都会问第三个问题是什么,让萧琨与项弦在大年初一,再次想起了这尴尬事。
“第三个问题……是私事。
”项弦看了眼萧琨。
萧琨很淡定:“我俩之间的私事。
”
赵桓来前显然考虑过,决然说:“这些年里,天底下的话,已说得足够多了。
”
驱魔司正副使都识趣地没有接话,知道赵桓此行,必然是要拉拢驱魔司,达到逼宫的目的。
这可是谋逆之举,换了天底下任何一国,但凡落败,俱是全家杀头流放的下场。
唯独项弦与萧琨不在乎地听着。
“蔡京、童贯两党,在朝中尾大不掉,”赵桓说,“父皇终日寄情书画,对政务不闻不问,大伙儿深受其苦。
上一次你在崇文院中所言,确实如此。
此去开封数百里,河北百姓荒年流离失所,丰年则被课以重税,我又何尝不知?朝中诸位大人又何尝不知?自神宗年间,安石革新变法,半途荒废以来……”
萧琨想起那天郭京临走前的嘱咐——无论储君提什么要求,都万不可答应他。
项弦则等得心急,只想赵桓快点进正题,好速速地把他拒绝了,与萧琨出门玩,今天本来就起得晚,眼看太阳都往西面走了。
“及至两年前的海上之盟,终酿成大祸。
”
“咦?”潮生已经起床了,来到了正厅上,打断了赵桓的话,说,“你是谁?”
“这位是太子殿下。
”项弦忙介绍道。
赵桓:“……”
“哦。
”潮生想起项弦与萧琨昨夜之言,“你好啊。
”
赵桓浑未料又来了个人,打断了自己的长篇大论,项弦看出其脸色不快,又道:“潮生小兄弟是隐世仙人。
”
赵桓确实感受到了潮生超凡脱俗的气质,皇家在人间再富贵,也不敢得罪仙家中人,忙与他寒暄了几句。
项弦打发潮生去吃午饭,赵桓才接着说:“辽国之难,非我宋廷本意,乃是我父皇与蔡、童二贼一意孤行所为。
”
这话倒是不假,萧琨在辽国时,也大致知道内情,只因耶律延禧过于托大,认为以辽国实力,两面作战应付宋、金联军不成问题,南线确实把宋军打得屁滚尿流,未料北线被金军攻破,导致最终灭国。
“所以……如今是时候了。
”赵桓深呼吸,说。
“说完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出门?”潮生吃了几口斋饭,忍不住又回来催促。
“待会儿就带你去,”项弦忙道,“不超过半个时辰,你先找老乌去。
”
潮生被支走,厅内充满了尴尬的沉默。
赵桓只得重新酝酿情绪,足足一炷香时分,又道:“所以,如今是时候了……”
“今天要去爬山吗?”潮生又来了。
“老乌!”项弦喊道,“你陪着潮生,我有重要的事!”
萧琨一手扶额,极力忍笑。
潮生如果再次出现,项弦必然要揍乌英纵了。
“抱歉,殿下,”萧琨主动缓和了气氛,“潮生不通世故,从前一直在山上修行,刚下红尘历练。
”
“不碍事。
”赵桓又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说,“自上次你带回‘天命’,朝中各位大人就认为……”
“时候到了。
”项弦理解地接了下半句。
然而就在此刻,外头俩石狮子开始了新一轮的、喜气洋洋的大喊:
“康王来了!康王来了!”
“康王给驱魔司拜年来了!”
赵桓:“………………”
萧琨:“……”
项弦:“……”
“父皇必须退位,”赵桓飞快地说,“我将保他后半生潇洒逸情,绝不食言。
朝中诸大人俱站在我这边,李纲、李邦彦、白时中、种师道……”
项弦:“乌英纵!你让康王在边厅喝茶!不要过来!”
赵桓只充耳不闻,说:“只要父皇退位,童贯必被流放,诸多难关,必将迎刃而解。
辽国覆灭乃至金步步逼近,这是一着昏棋,只要耶律家尚有继承人,我愿协助其皇族夺回大同府。
”
萧琨没有回答,看着赵桓,眼中带着几分同情。
突然间,他眼里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刷然直指赵桓。
赵桓当即吓了一跳,在那诡异的蓝光里,竟是紧张起来。
项弦:“!!”
仅仅是一瞬间,幽瞳中妖异的蓝光就已尽数隐去。
“驱魔司能为殿下做什么?”萧琨说。
“我需要天兆,”赵桓道,“很简单,对两位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
另一边:
“咦?”潮生发现了在花园里徜徉的康王赵构。
“哎?”赵构只比潮生大了两岁,彼此都是少年郎,一见之下,俱心生结交之意。
“哇。
”潮生道。
赵构:“?”
“紫微星哎!”潮生说。
赵构吓了一跳,说:“不不,我只是王,您是……”
“哦——”潮生疑惑点头。
赵构问:“项兄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他在哪儿?”
赵桓明显不满项弦与幼弟走得近,是以项弦归来,竟被封锁了消息,赵构还是从高俅处辗转得知,今日来拜年本就心生失落——项弦回来不通知他,可见并不如何在乎。
及至见了潮生这俊秀得不像凡人的少年,赵构又产生了不好的联想,目光在潮生身上不停打量。
“他在里头,和你哥商量谋……”
一句话未完,乌英纵神出鬼没,出现在潮生身后,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康王请到边厅用茶。
”乌英纵另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构:“???”
过得片刻,赵桓黑着脸,明显带着怒气从正厅内走出,萧琨与项弦依旧身穿浴袍,出外相送。
“哥?”赵构吓了一跳,未料在驱魔司内见到了兄长。
赵桓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径直出门。
“太子殿下打道回宫!”石狮子一起喊道,“恭送!”
“你门口这俩摆设,”萧琨来了一句,“当可拜为同中书名下平章事,出将入相,真乃国之栋梁。
”
石狮子:“谢谢正使!”
项弦大笑回去,看见赵构,便朝他招手,搭他肩膀。
赵构一双眼瞄来瞄去,见潮生与乌英纵亲密,暂时解了疑心,又开始盯着萧琨打量。
潮生欲言又止,项弦说:“马上换衣服出门,别催了,这就去蹴鞠。
康王吉星高照。
”
萧琨本有许多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