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贺岁(3/3)
,然而赵构来了,便不好开口,只得暂时作罢。
换过驱魔司官服后,一行人前往龙亭湖畔。
项弦搭着赵构肩膀,小声道:“有件事须得找你帮忙。
”
赵构会意,说:“你管家已送过信,调查那孤儿院的事是罢?我前日已派下去了。
”
赵构想细问,项弦不好瞒他,毕竟托人办事,只得拣简要的说几句。
他不想让萧琨知道,一来大过年的,不愿令他想起伤心事;二来总牵肠挂肚,也令萧琨难受。
萧琨见项弦与赵构过往甚密,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厮昨夜看焰火时还与自己勾肩搭背,过了一夜,便与赵构哥哥弟弟地亲热去了。
潮生缠着乌英纵,项弦又与赵构小声说话,还不时朝自己看来。
萧琨独自走在众人身后。
项弦谈完事后,直接打发走赵构,回身过来牵萧琨的手。
萧琨将他的手甩开,项弦莫名其妙道:“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
萧琨答道:“我不是你们宋人,不习惯与你们牵手蹭脸的,规矩点!”
正牵手蹭脸的潮生与乌英纵回头,项弦哈哈大笑,强行去搂萧琨脖颈,萧琨见年初一出来闲逛的青年男子大多都牵着手,但要让他与项弦扣手指,实在令他无法接受,只得半推半就,让项弦搭他肩。
“走,”项弦说,“厮混多了,你就习惯了!”
萧琨简直忍无可忍:“你才厮混!”
蹴鞠场上已挤了不少人,沿途项弦为赵构与萧琨互相介绍,萧琨只是点了点头,对皇室成员并不关心,又见赵构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不必用幽瞳去读他的心,也知道自己的到来抢走了项弦,未免令他难受。
萧琨想了想,反而催促项弦与赵构亲近些,免得冷落了皇子。
奈何项弦过了开头那会儿,便不如何在意赵构了,反而心里眼里全是萧琨。
“别忘了今天还有活儿。
”萧琨提醒道。
龙亭湖前人山人海,萧琨示意项弦注意腰畔的铃铛,说不定能发现昨夜魔气的线索,而赵构与潮生已有位置,各人便去入座。
高俅为项弦与萧琨留了两个位置,将项弦编入红队,自己则与萧琨在金队。
“会不会?”项弦问,“咱俩先练练?”
萧琨答道:“这么小看我。
”
“哟——”项弦说,“了不起,不过待会儿,最好让高太尉得几分。
”
萧琨道:“你们宋人,为什么连玩个蹴鞠也这么多破事儿?”
“当”一声锣响,萧琨有好些时候不曾碰到过鞠球,多少技痒,飞身上场。
大宋蹴鞠沿袭汉制,设一球门,每队十六人,夺球入门者便记一枚,蹴鞠本在承平时期作练兵一用,参赛者俱是禁军成员与京中的贵族子弟。
而一年两度的蹴鞠赛,年节上是最长的,持续近半月,从年初一到正月十五。
民间又有大量的小型蹴鞠赛同时举办。
这也为开封的豪门提供了一个选婿的绝佳机会,不少官员与富商带着女眷来到龙亭湖畔,一睹诸多儿郎风采。
宋辽两国在婚嫁上习俗相异,定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官办与民办的蹴鞠赛,成为了择婿的重要场合之一。
今年项弦回来,外加萧琨,顿时抢了全场风头。
项弦远看萧琨如疾风一般,在场上来回横掠,其余人俱挨不到他的衣角,几次就连项弦也险些追不上。
虽属不同队,但幸好两人之间依旧有来有往。
萧琨见项弦过来,想试他功夫,便一脚将鞠送他,项弦得鞠,当场来了个空翻倒挂点射,引得满场彩声雷动。
萧琨也笑了起来。
高俅看不下去了,大声道:“你俩这是来蹴鞠还是抛绣球呢!”
顿时场上场下,一阵哄堂大笑。
项弦旋即将鞠球白送萧琨,低声道:“悠着点儿,当心输了。
”
萧琨只得将鞠传回给高俅,让他几次之后,颇有点索然无味,项弦知道他也挺爱玩,只是缺玩伴,难得有一次,却不能尽兴。
对项弦而言自己也是这般,若只有他一人来蹴鞠赛,自然其余人都不是对手,表演性质居多。
萧琨一来,就变得有趣多了,两人你来我往,高俅别的不行,唯独球品还行,看他俩眉来眼去,萧琨施展纵云轻功,竟踏着空步跃上半空,几步倒挂,也来了一招点射,当场彩声雷动,连高俅都疯狂呐喊助威。
到得最后,其余人已力尽,唯独萧琨与项弦闲庭信步般抢鞠,大伙儿都追不上了,只能远远看着。
暮色升起时,一声锣响,蹴鞠赛结束,萧琨得了赏金,当场就散给了开封百姓,引起新一轮的热烈欢呼。
虽是隆冬,所有人却已满身汗水,两人好容易才挤出人群。
“今天过后,必定有人来驱魔司提亲。
”项弦说,“乌英纵!赶紧回家做饭了!”
乌英纵在人群另一头遥遥喊道:“我去四十二肆买外食!老爷!”
项弦便指指自己与萧琨,示意他们先去。
赵构要赶来,项弦却摆手,说:“回头我俩去府上给你拜年!”
赵构只得走了。
两人武袍搭在腰间,上身只着单衣,背上全是汗,见萧琨那模样,明显尚未尽兴,项弦提议道:“回家洗澡去。
”
萧琨点了点头,随手拉起项弦的武袍,在脸上擦了一把,项弦哈哈大笑,与他勾肩搭背地逛着回去,片刻后项弦改牵手,这次萧琨没有掸开他,像两个小孩般拉着手,一晃一晃地走着。
“开封有哪些人家可让我去当婿?”萧琨说。
项弦有点酸,说:“想找哪位老丈人?蔡京有廷权,种师道家有兵权,高俅一家有官运,李家有钱,赵家嘛……听说柔福帝姬最美,当个驸马也未尝不可。
”
项弦说个不停,萧琨只不接话。
回到驱魔司后,项弦边走边宽衣解带,热水已备好,进了浴桶内正泡着,萧琨也几下除了蹴鞠裳,站在一旁冲水。
“你们项家有没有合适的亲事说于我?”萧琨侧头,朝项弦扬眉。
“没有,”项弦说,“我是独生子,没有弟妹。
远房亲戚都大了,剩下小辈。
”
“你若有亲妹,”萧琨随口道,“我愿意娶,其他的免谈。
”
项弦:“莫要占我便宜!”
萧琨笑了起来,突然又听门外石狮子开始喊。
“吉星高照——”
“你看?提亲的这就来了。
”项弦说,“等等!我和正使在洗澡!”
“——郭大人来了!”
项弦心里骂了句,不知道又是什么麻烦事,郭京进来不入正厅,只等在前院。
“刚蹴鞠回来。
”项弦裹上浴袍出外,说,“郭大人里边请。
”
郭京摆摆手,说:“昨日的事,已替你们交代过。
”
“今日太子殿下也已来过。
”萧琨也来了,说道。
“哦?”郭京递出一张纸,问道,“没答应他罢?”
项弦接过却没有展开,萧琨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打量郭京,如今名义上郭京依旧是两人的上司,因为他主管金石局。
“婉拒了。
”萧琨说。
“唔,”郭京答道,“这就好。
有封信,里头的案子,需有人跑一趟。
”说着又示意项弦自己看,说:“我这就去了。
”
萧琨与项弦拱手相送,项弦展开信件看了眼。
“是什么?”萧琨换过衣服出来,项弦道:“出差,长安。
”
今年的第一桩活儿到了——前往长安,调查深夜中城内出现的黑色鬼影,以及长安知府一家老小于冬至夜半,暴毙而亡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