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年夜(2/3)
不上熟稔,大多时候都透过项弦使唤对方。
萧琨:“老乌,你先到外头去。
”
乌英纵大抵对萧琨依旧是顺从的,收走食盒,便退了下去。
“潮生,你也去。
”萧琨又道。
潮生就没有这么温顺了。
“可我想和他说话,”潮生指着牧青山说,“我想认识他。
”
乌英纵在厅外不小心没捧住一摞食盒,散了满地,发出巨响。
“听话,”牧青山用自来熟的语气说,“待会儿我过来找你。
”
潮生只得点头,去帮乌英纵捡食盒,乌英纵却几下收拾好,前往后院。
除夕的午后,街上已空空荡荡,没几个人,市集纷纷收摊,预备回家吃年夜饭,再在戌时出来参加烟火盛会。
这场狂欢将在开封持续到元宵节,今夜火树银花,明日有为期三天的蹴鞠大赛,初五开始,则是铁塔下的游园。
“能别削我面子吗?”宝音刚出门就恶狠狠道,“我们还没成婚呢,万一又逃婚了唯你是问。
”
“哦?”项弦说,“你男人还逃过婚?”
“没有。
”宝音说,“奇怪,那我为什么要说‘又’?”
项弦对宝音就像与萧琨相处般,伸手去搭她肩膀,宝音个头高挑,正色道:“我已是有婚约的人了,警告你,光天化日,不要对姐姐动手动脚。
”
“帮我个忙。
”项弦说。
宝音:“你也帮我个忙。
”
项弦:“我先说。
”
宝音:“我先说。
”
项弦:“喂!大姐!这是我先提出来的!你还欠我钱没还呢!”
宝音:“那算了。
”
宝音难得拿捏住项弦一次,誓要找个场子,项弦只得让步,说:“行行行,你说罢。
”
宝音:“是这样的,其实青山他……也没完全答应和我成婚。
”
项弦:“哦,逼婚啊。
”
宝音:“唉,这事情说起来,很复杂……”
“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项弦正色道,“你告诉我,什么叫‘没完全答应’?”
“不要抠这字眼!”宝音说,“详情过后再慢慢地与你说。
总之他离开我的部落,一半是为了杀黑翼大鹏,另一半,也是为了躲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
项弦停下脚步,看着宝音。
宝音说:“所以我想,能不能问问他?或者让大哥出面,撮合撮合我俩。
你看,我刚救了青山性命,不如你俩就一唱一和,催我们在开封把婚礼给办了。
”
“没空。
”项弦说。
宝音:“怎么就没空了?”
“大姐!”项弦说,“二月初二,就要去打魔王了!你还在这儿着急成婚,像话吗?何况我们与你未婚夫刚认识一天,你就要我们出面撮合?”
宝音:“这不是还在过年吗?我看你们过年倒是不耽误。
”
项弦语重心长道:“谈情说爱不能这样,哪儿有一上来就成亲……”说着项弦转念一想,突然有了主意,说:“我给你个法宝。
”
说着,项弦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花环。
“这是什么?”宝音充满疑惑。
“这是我找潮生借的。
你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项弦说,“把这花环戴自己头上给他看看。
”
宝音:“然后呢?”
项弦说:“他若无动于衷,就是喜欢你了。
”
“我不明白,”宝音说,“这与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如果不喜欢呢?”
项弦:“不喜欢也会变喜欢。
”
宝音:“???”
项弦:“好了,现在说我的事……”
“不是啊!老爷!”宝音说,“我没见识,这玩意儿的神奇之处,能再给小的说道说道吗?”
“昆仑山的法宝,”项弦说,“叫千色神花,戴上它,你喜欢的人,就也会喜欢你。
”
宝音:“哦,好意心领了,谢了,我不想这样,没意思,不是真的,我总不能天天戴着它罢?待我摘下来呢?”
项弦:“我不知道,也许又不喜欢了?”
“那你告诉我!”宝音抓狂道,“这又有什么意义?”
项弦:“你给自己戴上,他的态度若无变化,当然就是本来就爱着你啊!这么一来不就明白对方的心意了么?”
“啊——”宝音总算听懂了,但想到万一牧青山不喜欢她,戴上千色神花后态度发生变化,自己的心情是不是会更难过?摘下与戴上将是两重天,自己还会愿意摘它么?
“真的有用?”宝音怀疑地看着项弦,问,“你试过?”
“唔。
”项弦点头,却意识到了什么,当场改口道:“没有!”
宝音:“不对啊!我看大哥分明就喜欢你……你试这个做什么?”
“废话少说,”项弦只避而不答,“轮到你帮我忙了,快。
”
驱魔司厅堂内:
牧青山坐在一旁喝茶,萧琨则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有什么要说的?”牧青山见状,猜测萧琨支开大伙儿尤其项弦,想必有重要的话须得讨论。
“你和上辈子相比,有点不一样。
”萧琨没有抬头,只道。
“不要胡说八道,我向来是这般。
”牧青山答道,“你在写什么?”
萧琨说:“穆天子在战场最后,与我下了战书,我在考虑如何击破他。
”
牧青山看了眼萧琨手里那张地图,说:“项弦、萧琨、潮生、乌英纵、牧青山、宝音、斛律光……”
萧琨十分意外,说:“你认识汉字?我记得,上辈子你说过不识字。
”
牧青山说:“前生有一位朋友,教我认过大家的名字。
咱们六个在宿命之轮第三次回转前都认识,接下来是不是去找斛律光?”
“不。
”萧琨答道,“斛律光是意外相识,我不准备再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罢。
”
牧青山说:“所以咱们六人,就是最后与穆天子决战的队伍了。
”
“还有一位叫甄岳的,”萧琨说,“我准备在年节后去拜访他,距离二月初二尚时间充足……我想与你商量的,是另一件事。
”
牧青山送回地图,扬眉示意。
“你记得我,也记得项弦,”萧琨说,“记得我们所有人。
”
“说‘记得’不准确,”牧青山说,“只有你能‘记得’,我与宝音,俱是从梦中得到前世的启示。
”
萧琨点了点头,牧青山又说:“梦里你与项弦,你们常在一起,潮生与管家也是。
咱们一起进入天魔宫,净化了穆天子,但并未考虑到黑翼大鹏与巴蛇还在,最后他卷土重来了。
”
“好,这就轻松多了,不需要再费劲解释。
”萧琨说,“是我考虑不周。
”
牧青山:“?”
萧琨想了想,说:“因果回溯后,最初我本想先找你,让你帮助项弦想起往事,现在想来,幸亏你不在长安古水道中。
毕竟最初我尚不知道,在击败穆天子以后,我就没了。
”
“什么?”牧青山疑惑道,“没了?什么意思?”
萧琨沉默,本以为能看开,但说到自己的死时,仍不太能面对。
“彻底消失。
”萧琨叹道。
牧青山观察萧琨神色,没有追问,点头以示明白。
“反正你把我看作将死之人就是了。
”萧琨总结道。
牧青山:“所以?”
萧琨:“现在想来,最初的决定是对的,我没有告诉他有关宿命之轮与因果回溯,甚至过往的三世三生,现在,我要正式请求你,为我保守秘密。
”
“行罢。
”牧青山淡淡道。
萧琨:“项弦他兴许舍不得我,又或者觉得我不容易……总之。
”
牧青山:“他上辈子爱过你,这一生当然也会爱你。
”
“是吗?”萧琨闻言触动,自言自语道,“我终究还是不自信。
是啊,连小金都认得他,我又在害怕什么呢?”
牧青山没有回答,眉目间带着忧虑,注视萧琨。
萧琨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他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注定要离开,我不想重复一次。
”萧琨认真道,“这么一来,兴许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从这世上消失之时,他至少不会太难过,若能将我当作一个过客,等到事情都结束了,他将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就再好不过了。
”
牧青山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看着萧琨。
萧琨又道:“我不该在一开始就如此莽撞,说出我喜欢他;后来我想清楚了,我生来就是个不祥之人,甚至本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
“我之所以会出生,缘因我父亲与鬼族所犯下的一个错误。
”萧琨又说,“这个错误将随着宿命之轮回到地渊,而被完全抹除,我也将彻底消失。
设若他又爱上了我,当我消失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觉得很生气罢?我骗了他,我对不起他。
”
牧青山:“这样真的好么?”
萧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最开始回来时,我如果知道自己的命运,绝不会再去纠结,也绝不会告诉他内情,但我忍不住,总想亲近他,兴许这就是情劫罢。
师父从前常说,‘天下再大的劫都能渡,唯独情劫难渡’。
”
两人相对沉默,厅内寂静,直到外头传来宝音与项弦的交谈,牧青山才说:“我尽力而为罢。
”
萧琨以双手努力搓了下脸,令自己尽量恢复如常,起身问:“买回来了?”
突然间,萧琨意识到了一件事——阿黄还在厅里!它听见了自己与牧青山的所有对话!
他马上转头,望向鸟架,半个时辰前他还给阿黄添过水,但它现在已不在那里了。
什么时候走的?萧琨不住回忆,也许是在项弦离开前?他常会忽略阿黄的存在,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容易忘记阿黄,毕竟它个头太小了,又与项弦常在一处。
从这点来说,阿黄确实很适合四处侦察。
驱魔司侧厢:
乌英纵正在准备年末散的赏封,但他实在太累了,心脏隐隐作痛。
他撑着桌子,在一旁歇了会儿。
潮生担心道:“你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先歇会儿罢。
”
乌英纵没有回答,他看见牧青山时,心里就很不舒服,想说“你回去罢”,却又舍不得赶潮生走。
“总会好起来。
”乌英纵答道,他意识到自己太冷漠了,不该给潮生脸色看,改口道:“晚上带你出门看焰火,放心罢。
”
潮生眉头深锁,他为乌英纵愈合了身体的伤,却无法驱逐魔气的影响。
“有心灯在就好了。
”潮生说。
乌英纵认真答道:“既然是眼下解决不了的事,就不必添乱。
”
潮生解开乌英纵的上衣,露出他健硕的胸膛,乌英纵虽不似皮长戈般是个大块头,却因是猿,胸肌也甚结实。
在大梁古城废墟中,他为了保护潮生,以内丹正面抵挡了穆天子一击,乃至胸腹之处留下了一道黑印。
黑印渗入肌肤,导致那处隐有腐烂之势,足见魔王之力非同小可。
项弦与萧琨几次与魔族缠斗并无异状,全因他俩实力已是修行者的巅峰,项弦有智慧剑,而萧琨身具幽冥烈焰护体。
换到乌英纵身上,挨上一发便痛苦不堪。
潮生看了一会儿,蜷进乌英纵怀里,搂着他的腰,把头贴在乌英纵胸膛上。
乌英纵静静坐着,几番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
末了他反手轻轻地搂住潮生。
“以前在白玉宫,小时候,”潮生说,“我就喜欢这么抱着皮长戈。
”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把手放在乌英纵的胸肌上,手指抓了几下,说:“但长大后他就不让我这么抱他啦。
”
乌英纵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着潮生。
潮生又与他分开,注视乌英纵。
突然想起皮长戈,心情非常复杂,这一路上潮生受乌英纵照顾,已开始变得依赖他,离不开他了,但每当潮生想开口邀请他前往昆仑时,便陡然想起在白玉宫中独自等待死亡的皮长戈。
仿佛乌英纵来到神树下,便将接替皮长戈的职责成为护园神兽,而潮生自己,也将迎来与皮长戈的永别。
“他的内丹受到了魔气侵袭,”牧青山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他抱着手臂,倚在门上,一瞥乌英纵,说,“身体上的伤难以愈合,全因祭出内丹,接了一发穆天子的魔刀。
”
潮生当然知道乌英纵在紧要关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遭受创伤。
“我感觉好多了,”乌英纵说,“过得几天,想必能消。
”
“他的心里有一道裂缝,”牧青山说,“魔气才会进去。
”
潮生:“什么?”
“我没有!”乌英纵马上说,“一派胡言!”
乌英纵不愿与牧青山多说,示意潮生离开,说:“老爷回来了,我得去干活,你跟着这位小哥去玩罢。
”
牧青山:“你想朝我说什么?你叫潮生?”
潮生望向乌英纵,再看牧青山,牧青山扬眉,不见潮生回应,便朝他招手。
潮生心中只觉乱糟糟的,牧青山却做了一个直截了当的举动。
他主动牵起了潮生的手,相识不久后就拉手,显然不是男性该有的表现,尤其不该出现在牧青山身上,但他那行为却表现得纯粹、自发而自然,拉着潮生走了。
宝音与项弦提着熟食与酒回到司中,宝音在门外还缠着项弦,让他打开坛上的泥封,先喝两口再说,一被拖进正门,看见走出来的牧青山,马上变脸,温柔道:“我当真吃不得这么多。
”
“要说‘人家’!‘人家’,懂么?”项弦道,“下回好好找李师师学,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哟!”
牧青山与潮生来到前院,牧青山已改而搭着潮生的肩膀,牧青山挺拔坚洌,潮生则俊秀柔和,两人颇有小哥俩的感觉。
“快开年夜饭了,”项弦说,“你俩又去哪儿?”
“随处逛逛,”牧青山道,“不走远。
”
宝音欲言又止,牧青山没再说什么,带着潮生离开了驱魔司。
“去这么久?”萧琨见阿黄停在项弦肩头,便不自然地问。
“顺便探望了赵构。
”项弦进来说,“你们在聊什么?”
“赵构情况如何?”萧琨问。
项弦稍早前与宝音一同出门,特地看过赵构与岳飞二人。
赵构在夺魂之术中断后所受的影响不大,只是显得委顿与虚弱,项弦安慰一番后给他一点丹药吃,想必年节后就能好起来。
“我顺便托他让手下人办点事,”项弦随口道,“找找看当初你在大辽收养的孩儿们。
”
萧琨“嗯”了声,又问:“岳飞呢?”
“一切如常。
”项弦答道。
岳飞带回赵构后便若无其事回往职位上巡逻,项弦当然没有告诉他他是大鹏鸟金魂转世之事,毕竟对凡人而言,知道前生往事,并不合适,更何况,他这一生说不定得还前世的债。
至少眼下,赵构被救出来,岳飞也算尽了自己的责任。
龙亭湖畔,牧青山伏在桥栏前看底下的游鱼,不时转头一瞥潮生。
“要怎么样才能让老乌好起来?”潮生还在担忧。
“你很喜欢他?”牧青山问。
潮生:“嗯……是的。
”
潮生与牧青山对视,牧青山从腰囊中掏出一点吃剩的面饼,掰开,扔进水里喂鱼,鲤鱼便纷纷围了过来。
“咦?”潮生问,“哪儿来的?分我一点儿,我也要喂鱼。
”
“早饭吃剩的。
”牧青山解释道,“我习惯把吃不完的东西收起来,毕竟常在野外,储备些食物,总是好的。
”
潮生接过碎饼,笑道:“我怎么感觉和你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
牧青山摸摸潮生的头,没有回答,又道:“说回那猴子,你想治好他么?”
“对!”潮生说,“你能驱魔么?”
“不行。
”牧青山说:“斛律光兴许可以。
”
潮生茫然道:“那又是谁?”
牧青山想了想,解释道:“凤凰的伏魔金光,龙的幽冥烈火,驱魔时都将摧毁载体;只有心灯,能将魔气吹散。
”
潮生说:“老乌为什么会有魔气?”
牧青山:“他有执念。
执念所在之处,就是魔气滋生的土壤。
若不是执念,魔王的力量就不会找到这道裂缝。
”
潮生:“放着不管的话会怎么样?”
牧青山:“会渐渐地被这缕执念支配,最后入魔,失去自我。
”
“那要怎么办呢?”潮生说,“除非找到心灯吗?”
牧青山端详潮生那着急的表情,想了想,说:“叫声哥哥,就替你想办法。
”
潮生当然愿意,一迭声“哥哥、哥哥”地不停唤牧青山,牧青山那表情显然很受用,听了许多声后,见潮生不再叫了,便道:“你喜欢那猴子什么?”
“我喜欢……我不喜欢他!”潮生下意识想回答,却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改口道:“我说……唔,我是挺喜欢他,他一直在照顾我,他是同伴啊。
”
牧青山又故作正经道:“与我比呢?”
潮生说:“这怎么能一样?”
牧青山现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但潮生下一句马上道:“咱们才认识一天!”
牧青山:“……”
“你这么说我可是要生气的,”牧青山冷了脸,说,“咱们都认识三辈子了。
要不是看在你真喜欢那猴子的分上,哥哥才不会答应帮你。
”
“啊?”潮生没明白,却见牧青山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臭着脸转身走了。
“别,”潮生说,“哥哥!”
潮生跟在后头,忙好声好气地哄他,但走出几步,牧青山却又转了表情,显然只是在逗他,伸手一揽,手臂箍着潮生脖颈,将他拖回驱魔司去,等吃年夜饭。
是夜,潮生与牧青山、宝音在驱魔司中张挂起灯笼,项弦与乌英纵挪厅内布置,将八张单人的食案拼在一起,侧旁置一火盆,厅内暖洋洋的。
萧琨则负责切肉装盘,调制汤羹。
到得上桌时,所有人坐定,项弦说:“老乌,别伺候了,一起吃罢。
”
“我坐这儿就行。
”乌英纵坚持在门外摆了一案,自斟自饮。
项弦朝潮生使了个眼色,潮生看看大伙儿,明白了,便起身过去,拉着乌英纵,乌英纵再三推让,显出了几分毛躁,奈何大年夜总不能当众发火,最后只得跟着潮生入内,坐在他身畔。
“萧大人除了刀法过得去,”项弦打趣道,“别的都凑合。
”
众人大笑,萧琨满脸通红,说:“久不做饭,生疏了,怎么这么咸,加点热水罢。
”
“没有好鱼,”宝音说,“用小鱼干凑合罢。
”
项弦又说:“该让禹州大人来盘里躺着,他以前不是鲤鱼么?”
潮生笑道:“他告诉过我,他还真做过呢!大伙儿没发现,要吃他的时候,他就跳起来大喊‘恭喜发财’,把朋友们都吓了一跳。
”
所有人又随之大笑。
萧琨亲自为所有人斟酒,说:“为咱们的相识与一见如故,喝一杯。
”
大伙儿举杯,奇怪地发现,牧青山虽是第一次来驱魔司,却仿佛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朋友。
不仅如此,宝音与他们相识也并无多久。
席间闲聊与对谈,正应了那句“一见如故”。
萧琨不禁心想:世上兴许并无真正的一见如故,那些萍水相逢却能尽兴畅谈的人,往往是上辈子的家人与朋友罢?
酒过数巡,潮生最先离席,初更敲响,外头的夜空依旧光华流转,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老乌,咱们走。
”潮生换上了新年的衣服,兴冲冲地出来拉乌英纵。
“我还得收拾,”乌英纵答道,“你与小哥去罢。
”
“你下午答应过我。
”潮生说。
项弦又道:“你去,不碍事。
”
乌英纵只得起身,带潮生去逛除夕夜的年集。
宝音则假装醉酒,趴在案上。
“装什么呢,”这回是牧青山说,“起来。
”
项弦与萧琨登时哈哈大笑,宝音只得带着笑意起身,只不看牧青山,离席而去。
厅内又剩下了萧琨与项弦。
萧琨打趣道:“一个追,一个逃,吵吵闹闹,没完没了。
”
“你觉得他俩能成么?”项弦躬身收拾食具,清理残酒,拨炉泡茶。
萧琨答道:“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