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3)
梦到高考前夕舅舅一家准备移民国外,问时稚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时稚不想走,他想回溪筑。
于是他跑啊跑,跑着跑着发现跑到了安大校园。
夏日安大校园被郁郁葱葱的银杏树遮满,时稚在人流涌动的校园迷了路。
他不敢找人问,就自己慢慢摸索。
他来到小红楼后面,被两个学长拦住,问他:“你是不是徐以宁男朋友?”
时稚想说我不是,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
可不等他开口,拦住他的学长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笃定道:“你是,徐以宁说你是,我们都知道安大最怪美少年是徐以宁男朋友。
”
“对,所有人都知道,全校人都知道。
”另一个学长也跟着说。
时稚心说他不美,他只是有点帅,而且他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社恐的时稚不敢在陌生人面前争辩,于是他像做了错事一样垂着头。
有温暖的手掌搭在肩上,时稚回头,看到扎着马尾的付雨萌激动道:“阿稚,隅安要来安大啦,他不是你的偶像嘛,你跟着他去写生,快去啊!”
于是时稚就跟着隅安去写生,然后差点从隅安画的松树上掉下去,有人接住了他——
是徐以宁。
他说:“媳妇儿,我给你一个家,我背你回家吧。
”
时稚趴在徐以宁身后,被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背着往回走。
在某一个瞬间,背着他的人回头,时稚看到了傅聿初的脸。
他惊的掉到了地上。
时稚觉的头很晕,他的橘色天空在旋转,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脸都在他头顶:爸妈,舅舅一家,徐爷爷,付雨萌……好多好多人,不停旋转。
时稚头更晕了,他听见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喊他:小稚,小稚,快醒醒,快醒来了。
于是时稚就醒来了。
他看到傅聿初放大的脸,声音带着焦灼:“时稚,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
“啊,我发烧了。
”时稚盯着傅聿初的眼睛反应了半天,伸手摸了摸汗湿的颈间,呆呆愣愣地说:“哦对,原来是发烧了,我就说怎么这么热。
”
傅聿初将他黏在额间的头发全部捋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盯着他因为发热而泛红的眼睛哄道:“你起来换身衣服,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两个字是时稚的禁忌,听到这两个字他下意识摇头:“不要,我不要去。
”头本来就昏,被这两下晃的更昏了,他皱着眉说:“我好晕啊,我的脑袋里面有东西在动。
”
傅聿初叹了口气,一只手摁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温声说:“感冒肯定晕,咱们去医院,去看看就不晕了。
”
“我不要。
”时稚说:“我就是不要去。
”
时稚因为发热整个人都像在水里泡过,额头脖颈都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脸颊烧的通红,从来水润的嘴唇泛着干燥。
眉头紧皱,眼睛湿漉漉的。
都难受成这样了,偏偏还不去医院。
傅聿初又心疼又无奈,他找来衣物强硬地将人扶起身,打算给他换衣服:“你坚持一下,衣服换好我带你医院,很快就不难受了。
”
“不要。
”
时稚从傅聿初怀里滚了出去,掉到床上,本来生病的人就容易委屈,这一起一摔头更难受了,时稚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控诉:“傅聿初,你欺负我。
”
傅聿初简直要冤枉死了,他倒想欺负,可他怎么敢啊。
将人从枕头里掏出来,指腹抹去时稚眼角的泪珠,傅聿初盯着他的脸说:“我没有。
”
“你有,你就是欺负我。
”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
时稚眼泪淌的更凶了,他抽着气说:“你凶我,在律所见面你就凶我,你一直欺负我。
你用领带勒我,你还咬我的脚,还打我屁.股。
”
傅聿初:“……”
“好吧,我确实欺负你了,我道歉。
”傅聿初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说:“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要我去医院!”
“……”
傅聿初妥协了。
他起身想去拿医用箱,结果手被人牵住,时稚迷蒙着湿漉漉地大眼睛说:“你去哪?你是不是也不管我了……”
“没有,不会不管你。
”傅聿初知道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他捏捏掌心里发烫的手,让声音听起来尽量轻柔:“咱们不去医院了,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你乖乖等着,好不好?”
“真的吗?”时稚追问:“真的不去医院吗?”
傅聿初不知道时稚为什么这么排斥医院,在酒吧门口是这样,现在难受成这样了还是抗拒,他没有追问原因,只说:“对,不去了,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
“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
”
傅聿初拨了拨时稚额前的头发,起身离开。
等他拿着东西回来时,时稚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量了体温,39.1。
傅聿初抿着嘴唇,心想如果等会儿温度降不下来,还是得将人带去医院。
他看了眼因为难受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的人,垂下眼眸,沉默地开始干活。
额头贴了退烧贴,身上全都用温湿毛巾擦了一遍,又用酒精擦了脖颈,腋窝,腿窝等处后,看着时稚逐渐舒展的眉头,傅聿初只觉内心一片安稳。
终于。
房间大灯关了,只留一盏床头灯。
傅聿初在昏黄的光晕下轻躺在时稚身侧,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眉眼,在他逐渐平稳的气息里,将头很轻地埋在他的颈间,闭上了眼睛。
中间傅聿初起来过几次,重复做了几遍物理降温,直到天快亮时,眼看时稚的体温终于趋于稳定,他才敢稍稍眯一会儿。
只是刚睡没多久,又被时稚的哼叫声惊醒。
“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难受。
”时稚皱着眉,快要哭了的样子。
傅聿初摸了把时稚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吓得他立马清醒。
量了体温一看,39度,又复烧了。
傅聿初绷着嘴角,看了眼座钟时间,6:43。
不管了,他找到电话拨过去。
时稚迷糊中听到傅聿初在打电话,隔得远,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听到傅聿初压低的声音,简短,沉稳,可靠。
“嗯,擦了。
”
“昨晚?就喝了小半碗姜汤,对,没吃药,不知道他有没有药物过敏史,没敢让他吃。
”
“对。
”
“半夜退了,刚刚又烧了起来。
”
“不知道,我看看。
”傅聿初在家用医药箱翻找半天,冷着脸说:“没有,能送么?”
“行,我等会过去拿。
”
“过敏?我问问……”
“罗红……罗红霉素过敏。
”时稚小声开口。
傅聿初看了他一眼,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对电话那头说:“罗红霉素。
好,到小区门口给我电话。
”
挂了电话,傅聿初垂睨着时稚。
“对不起。
”时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傅聿初喂他喝了点水,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
“我没去医院,才这么折腾,给你添麻烦了。
”
“那你要去医院吗?”
时稚摇头:“不想去。
”
“知道了。
”傅聿初说:“不想去就不去,我没觉得麻烦,所以你不用讲对不起。
”又说:“我也没有生气。
”
“可是你好像不高兴。
”时稚晃了下两人相握的手。
因为看你难受我心疼。
傅聿初闭了闭眼,说:“你好了,我就高兴了。
”
时稚不说话,就拉着傅聿初的手看他,傅聿初被他黏糊又依赖的眼神看的心里酸软发麻,他用手盖住时稚的眼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别这样看我。
”手心被睫毛扎了几下,他忙松开手,站床边说:“我去小区门口拿药,你睡一会儿。
”
时稚没说话,手又晃了下。
“乖。
”傅聿初摸了摸他的脑袋,走了。
早上时稚吃了药,被傅聿初哄着喝了大半碗粥,又昏睡了过去。
傅聿初跟项兢打了声招呼,在家处理工作。
他将电脑带到卧室,一边工作一边照看时稚,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付雨萌打给时稚的电话。
他试着叫了几声时稚,昏睡的人只撇了撇嘴巴又继续睡。
付雨萌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过来,傅聿初想了想,接了。
“阿稚!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刚接通,付雨萌激动地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都没回,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傅聿初调低音量,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才说:“我是傅聿初。
”
“啊……啊??!!!”付雨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那阿稚呢?”
“他睡着了。
”傅聿初说完,又怕对面误会,就解释说:“昨天淋了雨,有点发烧,现在吃过药睡着了。
”
付雨萌:“哦,怎么……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啊。
”
“嗯,他在我家。
”
半天没声音,就在傅聿初想解释几句时,付雨萌开口了:“这样啊,那个,阿稚他没事吧?”
“没事,我会照顾他。
”
“谢谢你啊……”付雨萌犹豫几秒又问:“我可以过去看看他吗,看不到他我不放心……”
“抱歉。
”傅聿初说:“不习惯有人来家里。
”
付雨萌:“……这样啊,那好吧。
”想了想又说:“要不我打视频,你给我看看他呗,我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安全。
”
傅聿初:……
“行。
”傅聿初说,原本他想说你加我工作微信,结果不等他开口,对面就急匆匆报了时稚手机密码:“麻烦傅律师了。
”
傅聿初就咽下了要说的话,挂断电话,输入密码,打开微信,付雨萌视频弹了过来。
傅聿初先点了摄像头翻转,才接通视频,他提醒道:“他睡的不踏实,一会儿你别出声,看看就行了。
”
付雨萌:“……好吧。
”
确定过时稚真的只是生病没有受伤,付雨萌就放心了。
放心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的做法有点伤人,于是她给傅聿初使了个眼色,等傅聿初出了房间她才歉意道:“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傅律师,我不是不放心你,就是阿稚他有点单纯,我怕他被人欺负……
在付雨萌越解释越乱的声音里,傅聿初笑了下说:“没事,知道你也是关心他,我不会介意。
”
“傅律师你人真好,时稚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
傅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