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影交刃映残阳(1/3)
龙弈是被一碗糙米粥的香气唤醒的。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茅草屋顶的破洞,几只麻雀正歪着头往里瞧,见他睁眼,扑棱棱惊飞了去。
“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刚吐出一个字,就有只粗陶碗递到唇边。
“慢点喝,小子。
”张叔的声音带着笑意,“你都昏睡一天了,可把弟兄们急坏了。
”老兵用粗布巾蘸着温水擦去他额角的冷汗,指腹碾过布巾上残留的泥点,忽然低低叹道,“昨日林间那阵仗,换了旁人早慌了神。
亏得……亏得有你这法子,不然咱们这些老骨头,此刻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了。
”篝火在旁噼啪作响,映着周围兵士们黝黑的脸上难得的松弛。
有人往火堆里添了块干柴,火星溅起时,不知是谁低声接了句:“这心思……真是比山里的狐狸还机灵。
”
温热的米汤滑过喉咙,龙弈这才看清帐内情形。
伤兵营里挤满了呻吟的伤兵,他躺在最靠里的铺位,阳光透过破洞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些光斑让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台灯,想起案头那盏刻着“风林火山”的青铜灯台——若不是那道惊雷,此刻他该在图书馆查阅《后汉书》的校注本。
“张叔,”他放下陶碗,声音还有些发虚,“咱们营里……有青铜灯台吗?”
张叔愣了愣,黝黑的脸上露出困惑:“啥灯台?伙房里只有陶灯,照你说的那样金贵玩意儿,怕是得去将军帐里找。
”
龙弈沉默了。
他掀起被子想坐起来,却被伤口的刺痛拽回铺位。
右手抚上左肋,那里缠着厚厚的麻布,渗出血迹的地方已经发硬。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在现代连体育课都偷懒的人,如今竟要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拼杀,这算哪门子的命运玩笑。
接下来的几日,龙弈总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溜出伤兵营。
他试过对着月亮默念《周易》的卦辞,试过在雷雨天跑到空旷处等待雷击,甚至偷偷收集了几十片碎铜镜,试图模仿古代方士的“通天术”。
“龙小哥又在摆弄啥呢?”小卒抱着柴火经过,见他蹲在灶台后对着铜镜发呆,忍不住凑过来,“这破镜子能照出啥?还不如俺那柄断矛亮堂。
”
龙弈慌忙把铜镜藏进怀里,脸颊发烫:“没、没什么,研究点东西。
”
小卒撇撇嘴:“您要是研究咋退敌还行,摆弄这些碎铜片,莫不是烧糊涂了?”说罢扛起柴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上次您说曹操用空营计,俺听着比说书先生还带劲,可这铜镜……”
龙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出声。
原来在这些浴血沙场的兵卒眼里,计谋比鬼神更可信。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铜镜碎片,镜中映出张苍白却棱角分明的脸,下颌线绷得笔直,唯有那双眼睛,还带着未脱的书卷气。
半月后的晨光总算有了些暖意,龙弈扶着墙根试了三次,才总算能挺直脊背走动。
伤口的刺痛还像细针似的扎着肉,但比起前几日只能仰躺的僵硬,已是天壤之别。
他被分到了伙头营,挂了个什长的名头,手下三十来号人都是些烧火劈柴、挑水舂米的老兵卒,倒也清静。
这日天刚蒙蒙亮,他正站在灶台边,指点两个新兵如何把柴火劈得匀净——劈柴也有章法,块头匀了,火势才稳,省下来的柴禾够多熬两锅粥。
忽然听见营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不是寻常的操练声,倒像是有人在高声争执,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一片。
龙弈皱了皱眉,手里的斧头顿在半空。
伙头营挨着军械库的后墙,向来是营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今儿这动静,来得蹊跷。
“让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毛头小子用些歪门邪道骗了将军!”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