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诸子论剑(2/3)
目光——他特意招来的胡人学者,终于在关键时刻为“止杀”理念镀上了一层国际化的金箔。
“够了!”兵家弟子突然拔剑,剑锋直指陈墨咽喉,“口舌之利算什么!有本事与我比剑,看是你的‘止杀’快,还是我的剑快!”
剑光映得陈墨瞳孔收缩,他想起长平战场上白起的剑,想起那个带泪痣的少年。
此刻,他反而镇定下来,伸手轻轻拨开剑锋:“阁下可知,剑有双刃,一刃杀人,一刃护人。
若只知挥剑杀人,与野兽何异?”他忽然握住对方手腕,将剑尖转向论辩台中央的青铜鼎,“你瞧这鼎上的铭文,‘协和万邦’,乃周人古训。
我大秦若想一统天下,需的不是杀人的剑,而是——”他顿了顿,看着鼎中跳动的烛火,“熔剑为犁的胸怀。
”
兵家弟子的剑“当啷”落地。
陈墨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突然被掀开了蒙在心上的血帘。
台下,赵国工匠们纷纷起身,向陈墨深深鞠躬,其中一人摸出块干饼,掰碎了分给身旁的秦国甲士——这是长平战场上,敌人之间从未有过的善意。
“今日论辩,陈先生胜。
”吕不韦举起酒爵,琥珀色的葡萄酒在灯影里流转,“来人,给这位兵家兄弟拿《秦律》抄本,要抄《尉缭子·兵令》篇,好好学学‘兵者,以武为栋,以文为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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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时,李斯忽然拦住陈墨:“先生今日辩才无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他指了指陈墨剑柄的家书残片,“你如此在意赵国遗民,莫非——”
“莫非我是赵人?”陈墨忽然笑了,从衣领里扯出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此乃天生印记,李君若觉得可疑,大可剜去查验。
”
李斯脸色微变,后退半步:“在下失言。
只是提醒先生,咸阳城的月光虽亮,照不清所有人的心。
”
陈墨望着李斯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论辩时,这人始终在默记各家论点,手中竹简已写满了批注。
他忽然明白,这个看似激进的法家弟子,实则在冷眼观察一切,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是夜,陈墨在太史令署整理典籍,忽闻窗外传来马蹄声。
他掀起窗帷,看见一队驿卒举着“八百里加急”的火把驰过街道,竹筒里的战报在夜风里哗哗作响——赵国平原君赵胜已在邯郸招募二十万新军,连十五岁童子与六十岁老翁皆被征发,邯郸城四门高悬“血债血偿”的白旗。
“果然。
”陈墨捏紧手中的赵国地图,胎记处传来微微的灼痛,“杀降之果,终于来了。
”
“陈大人果然不眠。
”身后传来吕不韦的声音,他身着便服,怀中抱着一卷《赵政书》,“方才接到军报,李牧已率边军回援邯郸,沿途袭扰我军粮道。
秦王很头疼,问我该如何应对。
”
陈墨转身,看见吕不韦眼中的血丝:“先生心中已有对策,何必问我?”
“因为只有你会说真话。
”吕不韦将《赵政书》摊开在案上,书页间夹着赵国童谣的抄本,“武安君杀降时,我就知道会激赵人死战。
但秦王需要这个威慑,就像需要白起的剑——只是现在,这把剑太重了,重得让秦国自己也喘不过气。
”
陈墨望着地图上邯郸城的标记,忽然想起长平战场上那个分他粟饼的少年,想起那封未写完的家书。
他伸手蘸着灯油,在地图边缘写下“攻心为上”四字:“或许该让天下人知道,秦国不是只有白起的剑,还有《吕氏春秋》的简。
先生可曾想过,派使者携《慎战》篇竹简入赵,晓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