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雾隐镇的绣娘(2/3)
“她们的灵力在被抽走。
”林悦的暖灵芯突然发烫,光屏上弹出每个绣娘的灵力数值,都在10%以下浮动,最低的只有3%,像风中残烛,“布上的针脚是‘吸灵阵’,每一针都在吞噬她们的生命力。
你看她们的手指,都磨出了血泡,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她注意到绣娘们的发髻都用红绳系着,绳结处缠着与阿芸头发里相同的黑色结节,结节的数量从三个到七个不等,“黑袍人用子母绣控制了她们,结节数量越多,被控制得越深。
阿芸的绣布没完成,所以只有三个结节,诅咒没完全生效。
”
苏慕言将房车切换成隐形模式,桃木车身的云纹护罩与雾气融为一体,只有在阳光偶尔穿透雾层时才会泛起淡淡的金芒。
他从储物格取出三瓶染剂:“‘断灵染’能切断咒丝连接,‘醒神染’唤醒意识,‘缚邪染’……”他顿了顿,将最后一瓶塞给阿芸,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瓶盖上刻着小小的云纹,“必要时泼向黑袍人的骨杖,能暂时封印他们的灵力。
这是用你娘留在快发总坛的护魂染改良的,对绣类诅咒特别有效。
”
阿芸突然抓住林悦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带着雾的潮气:“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藏起来。
”她翻开绣布的背面,用银线绣着个不起眼的阁楼图案,阁楼的窗棂里插着一支绣花针,“这是镇上的老绣坊,我娘年轻时就在那里当学徒。
地下室有我娘留下的染剂配方,她说遇到危险就去那里,墙壁里藏着用月光鱼血画的防御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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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顺着阿芸指引的窄巷行驶时,林悦看见两侧的木屋门楣上都挂着半截绣品,针脚稀疏处露出底下的咒文,与祭坛石碑上的暗影符号同源。
最深处的一间木屋窗台上,放着个未完成的布偶,布偶的眼睛用黑布缝着,眼眶处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泪。
布偶的衣角绣着个“李”字,旁边还放着个绣了一半的虎头鞋,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给孩子绣的。
“是李婶的手艺。
”阿芸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最会做布偶,说要给每个孩子都绣个守护神。
她儿子去年刚满五岁……”
老绣坊的木门一推开,浓重的檀香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林悦忍不住咳嗽。
堂屋的八仙桌上,散落着数十支不同型号的绣花针,针尖朝上插在桌面上,形成个奇特的防御阵,针与针之间的距离精确到毫厘。
墙角的染缸里,半缸墨绿色的液体还在微微荡漾,缸沿挂着的染勺上,残留着与解丝染相同的碧色痕迹,勺柄上刻着个“芸”字。
“是我娘调的‘护魂染’。
”阿芸摸着染缸边缘的刻痕,那是芸娘特有的标记——三横两竖的云纹,“她说这染剂能让绣品有自己的意识,不会被邪力操控。
我小时候偷用它染过帕子,结果帕子自己飞到灶台上帮我接住了掉下来的锅铲。
”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绣架后面,掀开伪装的木板,露出陡峭的石阶,阶面上布满细小的刻痕,是常年踩踏留下的。
阿芸点亮墙壁上的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整间石室:左侧的架子上摆满染剂瓶,标签上的字迹大多模糊,只有“月白”“松烟”“绯红”等颜色名称还能辨认,其中一瓶“雾蓝”染剂的标签上,有快发的云纹标记;右侧的木箱里堆着成卷的布料,最上面的一匹绣着完整的“镇雾图”,雾气的纹路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锁链,锁链的末端连着一个个微型的布偶。
“这是黑袍人要的最终成品。
”苏慕言展开布卷,布料冰凉,像裹着层薄霜。
他指尖划过山尖的位置,那里的针脚比其他地方密集三倍,用指甲刮过表面,能感觉到底下有硬物在动——是细小的金属片,被丝线严密地包裹着,“锁魂幡的阵眼在这里,他们要将全镇人的灵力都封存在这幅图里,用来驱动更大的诅咒。
你看这布的质地,是用‘阴蚕丝’织的,专门吸收灵魂能量,在黑市上一寸能换十两黄金。
”他突然指向布角的落款,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个“影”字,笔画边缘有锯齿状的毛边,“是暗影教的标记,和雨林缠藤咒祭司的袍角标记一样,只是这个更精细,应该是高阶祭司的手笔。
”
阿芸从木箱底层翻出个铜制针线盒,盒面上刻着缠枝莲纹样,锁扣是个小巧的绣针形状。
打开的瞬间,里面的银针突然齐齐指向北方,针尖泛着淡淡的蓝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是‘指邪针’,我娘用陨铁混着银打的。
”她拿起最长的一支,针尾刻着个小小的“芸”字,针身还留着使用过的细微划痕,“这些针能感应邪力源头,现在指着的是镇西的废弃戏台,黑袍人应该在那里。
我昨天偷跑出来时,看到他们把张婆婆拖往那个方向,她当时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我去老绣坊。
”
油灯突然剧烈摇晃,灯芯爆出一串火星,地下室的入口传来木板被撞开的声响,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
苏慕言迅速吹灭油灯,石室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暖灵芯的红光在林悦腕间跳动,映出三人紧张的脸庞,彼此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们找到这里了。
”他压低声音,将染剂枪塞进林悦手里,枪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带来一丝安心,“阿芸带林悦从密道走,去唤醒其他绣娘,我来拖住他们。
密道尽头有块刻着云纹的石板,按三下就能打开,记得用解丝染清理门口的咒丝。
”
密道的出口藏在绣坊后院的枯井里,踩着井壁的凹痕爬上来时,林悦的掌心被磨出了血,血珠滴在井壁上,立刻被吸收,留下淡淡的红痕。
雾气比之前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三米,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丝线摩擦声,像有人在暗处编织巨大的网,每一次丝线交错,都让空气变得更加粘稠。
阿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西北方,那里的雾气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灰色:“那里有‘醒魂草’,长在石桥下的石缝里,叶子背面有银色的绒毛。
捣成汁混进染剂,能解开低阶的意识控制。
我娘以前给受惊吓的孩子绣安神符时,都会加一点这个。
”
两人在雾中穿行时,林悦发现那些缠绕的咒丝开始有了规律,它们顺着街道的走向编织成网格,每个交叉点都悬着个小小的布偶,布偶的脸正是镇上的居民,表情与广场上的绣娘们如出一辙——空洞而微笑。
路过一家紧闭的木门时,林悦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绣花声,推开门缝一看,一个白发老妪正坐在窗前刺绣,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却依然能准确地将针穿过布面,绣出的图案是不断重复的“服从”二字。
“是王婆婆,她以前是镇上最好的绣娘,能在头发丝上绣出鸳鸯。
”阿芸的声音带着哽咽,“黑袍人挖掉了她的眼睛,说这样绣出来的图案更‘纯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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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魂草生长在镇西的石桥下,叶片上带着细小的荧光,与暖灵芯的红光相互呼应,接触到咒丝就会发出微弱的爆裂声。
林悦刚摘下半篮,就听见石桥那头传来脚步声,三个黑袍人正举着骨杖走来,杖头的水晶球里,缠绕的黑发正在缓缓蠕动,像被困在里面的蛇。
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张布满针孔的脸,那些针孔里还残留着黑色的丝线:“抓住她们!祭司要活的,尤其是那个带暖灵芯的!”骨杖指向林悦的瞬间,无数咒丝从雾中射出,像毒蛇般缠向她的脚踝,咒丝上还沾着细小的倒刺,刮得皮肤生疼。
阿芸突然将绣花针抛向空中,银针在雾中化作无数光点,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
咒丝接触到光点就纷纷断裂,发出琴弦崩断的声响。
“这是‘散针诀’!我娘教我的自保术!”她拉起林悦就跑,身后传来黑袍人的怒吼,“别让她们去戏台!阵眼快完成了!”
戏台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清晰,木质的台柱上缠满了黑色的布条,每个布条末端都系着支绣花针,针尖朝下,对着台下的空地,针身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十几个黑袍人围在台中央,正在将绣娘们的灵力丝线缠到一根巨大的纺锤上,纺锤由黑色的木头制成,上面刻满了与布偶相同的笑脸,旋转时发出的嗡鸣与暖灵芯的频率惊人地相似,让林悦的头阵阵发晕。
“他们在用灵力纺线!”林悦躲在戏台侧面的石柱后,看着纺锤上的银线越来越粗,那些线的颜色从透明渐渐变成暗金色——是绣娘们的灵力被污染的迹象。
线轴下方的石槽里,盛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与蚀灵胶相同的气味,纺锤每转一圈,就会沾取一些液体,让银线染上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