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蒸笼炸了,可我手怎么自己会画图纸?(3/3)
在雨幕里明明灭灭,仿佛在无声呼应着某种遥远的频率。
仵作房的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灯芯爆开细小的火花。
苏晚照蹲在土灶前,用碎瓷片刮下指甲上的腐肉,混着蒸馏水倒进陶壶煮沸。
水汽升腾,带着腐烂的甜腥,在鼻腔里凝成黏腻的膜。
苏晚照想起,曾经上法医课学的凝胶电泳原理在脑子里打转,她捏着从厨房偷来的碱灰,正犹豫着要放多少——指尖忽然一阵抽搐,右手不受控地抓起炭笔,在纸上飞速画起来。
螺旋分离柱、等电聚焦槽、灵能适配接口...线条流畅得像呼吸,炭笔与纸面摩擦发出细密的声,末了还标了行小字:基因未来·新上海法医中心。
苏晚照盯着自己的手,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这根本不是她会的东西。
脑中响起金属摩擦般的低语:创伤标记筛查协议加载3.7%...,声波在颅骨内震荡,像有无数微型齿轮在咬合转动。
五更天的梆子刚响,沈砚就撞开了门。
他满脸烟灰,怀里抱着个铜疙瘩,身上还沾着蒸笼的米香:炸了三个蒸笼!他把铜疙瘩往桌上一放,金属撞击木桌发出沉闷的声,不过这玩意儿能喘气了!
苏晚照凑近看。
铜管连接着活塞腔,阀口刻着细密的调压纹,末端的细针在灯下泛着冷光——和图纸上的气动止血锚分毫不差。
指尖轻触活塞,感受到细微的脉动,仿佛这机械有了生命。
她闭眼,影像出解剖室的无影灯与蒸汽纪元的全息蓝光在脑中重叠,再睁眼时,眼底已燃起火。
她拿起铜锚,对准藏在瓦罐里的腐败脑组织,缓缓加压。
的轻响里,凝胶状的液体被挤入碱液,淡紫色荧光像星星一样次第亮起,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臭氧味。
是凝神膏的残留物。
苏晚照的声音发颤,谢九章用这东西炼魂,新娘的魂魄被他抽走了!
沈砚盯着那团荧光,机械纹路在眼底流转,像被某种力量激活:现在怎么办?
带着证据上公堂。
苏晚照握紧铜锚,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要我三日内交实情,我偏要让他三日内现原形。
雨不知何时停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县衙的飞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极轻的声。
苏晚照将铜锚小心收进木匣,抬头时正看见沈砚腕间的齿轮烙印,与她袖中草图上的蓝纹渐渐重合——那些跨位面的秘密,或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苏仵作。
冷不丁的唤声让她脊背一绷。
她转头,正见谢九章立在院门口,玉扇轻摇,晨雾里他的笑像层薄冰:县太爷说,明日午时三刻,在正堂等你交。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木匣,又落在她腕间的包扎上,沉水香随风卷来,甜腻中带着金属的冷冽,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苏晚照望着他袖角翻涌的沉水香,忽然笑了。
她将木匣抱得更紧:谢公子放心,该说的,我一定说得明白。
晨雾里,谢九章的身影渐渐模糊。
可苏晚照知道,明日的县衙正堂,香炉里的青烟再浓,也盖不住真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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